秦卿在边上看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关野垂首看了看手中杯子,突然神采飞扬地挑起眉梢,“我感觉我好多了!”
关疏云若有所思,“好了就好。”
他拿走关野手中的杯子,扶关野躺回床上。
关野眼神前所未有的晶亮,兜兜转转,那视线突然落在了小秦卿身上。
他冲着秦卿笑出一口雪白牙齿,眼底神色精彩纷呈,仿佛有几分在意,有几分好奇,还有点儿迷糊,但更多的是感激。
秦卿小脸一僵,怎么觉着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一样?
正当她琢磨时,关野移开目光,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秦老太。
老太太迫切地问:“咋样,有没有好点?”
关野笑弯了眼睛:“好多了!”他十分明确地回答,对秦老太的态度很是敬重。
秦卿眨眨眼,说:“小舅舅,那宝儿先走啦,宝儿和奶奶回头再过来看你。”
她冲着病床上的关野挥了挥小手,关野高高地挑起了眉梢,“回头小舅舅带你出去玩儿,小孩儿,等着舅舅我。”
“好呀!”
秦卿拽着秦老太走了。
可一老一小刚出门,关野神色猛然阴鸷,就连那脸色都凶狠了许多。
关疏云思忖问:“怎么回事?”
关野嗓音沙哑地说:“四姐是初几回来的?”
他前阵子病糊涂了,似乎刚过完年,他四姐关引玉就把带着孩子回来了,一起带来的还有秦家的老头老太太,还有秦淮山。
但大伙儿吃团圆饭时,关野因病情太重而缺席,此后也一直住在这僻静的院子里,从未出过门。
关疏云回了个确切日期,关野又忖度半晌。
“疏云,你来……你去前面的大厨房,还有后面的小厨房,分别弄点水来,还有各个屋里的水暖瓶,也都取样拿给我看看。”
“我心里有个猜测。”
关疏云沉吟着,旋即古怪一笑,“好。”
不过,他又瞧了瞧关野,压在他眉眼间的郁气仿佛散开些许。
哪怕看起来依然是副清淡漠然的模样,然而他心里有数,只是没直接讲出来而已。
不久,一堆堆杯子,还有水壶,摆在了关野这间屋子里。
关野皱着眉,拿着一根筷子,挨个儿蘸了一点,旋即放入口中耐心地分析品味着。
许久。
他突然阴鸷地爆了句粗口。
“干他娘的,老子早该好了!有人害老子,我吃的东西不对,我喝的水也不对!”
他双目赤红,这会儿给人的感觉又凶又狂。
气不过地立即掀开了被子,打算下床,但奈何身体实在太虚弱,哪怕之前喝了秦卿给的灵泉水,但这会儿一起身脑袋直迷糊。
“当心!”
关疏云眉心轻拧,顺手扶了他一把:“遇事冲动是大忌。”
两人交换个视线,关野愠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一股火儿。
半晌之后,关野才沉色说道:“疏云,别惊动外人,回头把老爷子请过来,就说……我病情加重,情况不妙。”
“咱们做戏做全套,这回非得将那个藏头露尾的耗子瓮中捉鳖了不可!”
关野一脸狠辣,关疏云倒是笑了。
“好。”
他一副纵容模样。
二人相处时,哪怕关野比他辈分大,也比他稍长了两三岁,可看起来反而关疏云更像是兄长。
他更靠谱,也更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