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透透气。”
想起小时候因为是长孙,刘婆子重男轻女偏心眼儿,也曾对他好过,又想起自己后来那些年吃得那些苦,刘春庚只感觉压抑极了,他站在屋檐下点了一支烟。
而屋子里,不久就传出秦淮珍压抑的哭泣声,尹文池皱着眉,搂住了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就挺恨的。
为什么自己没早点遇见淮珍呢,要是早点遇见了,淮珍和孩子们也不至于吃那些苦了。
…………
下午时,秦淮珍的情绪渐渐缓和了过来,他们一行人上了车。
“就这么算了?”秦淮山看了一眼秦淮珍。
秦淮珍呵呵一声:“算了?怎么可能?”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就等着看刘婆子什么时候死!
不对,她更希望她活久一点儿!
想到这里,秦淮珍又下车一趟,她去刘家给刘婆子吃了一些药,不是什么毒药,反而还是好药,对身体好的。
刘婆子瘫痪已经成了事实,刘家又这个光景,还有一个泼辣的二儿媳妇。
秦淮珍想了想,心里总算是松快了一些,但也就只有一些而已:“往后每隔一个月,我会让人给她喂一次补药,我希望她长命百岁。”
可千万别像刘成那样死得那么轻易,他们不配。
而这件事之后,刘婆子今年才六十多,但她竟然成为刘家村活得最长远的一个人,享年一百零八岁,可这期间的四十多年里,每隔一个月,就会有陌生人来刘家喂她吃药。
她生也生不了,死也死不了,她那个二儿媳妇不好相与,直至最后刘老二因为一场意外过世了,老二媳妇也带着孩子搬走了,她被活活饿死在炕上。
早年的恩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对比年轻时,秦淮珍的心是越来越冷了,也越来越硬了,仅存的温暖和善全部给了这个家,给了她在乎的那些人。
…………
此事过后,秦家气氛低迷了几日,但秦老太觉得总这样可不是个办法,于是有意地活跃着气氛,转眼六月走了,七月来了,秦家也从春城回来了。
七月初八。
阴天,微雨。
这天上午十点,一架飞机远从国外飞回本土,着陆之后,一名俊雅至极的男子,身着白衬衣,黑西裤,手中捧着一份厚重的文件,随行带着几名翻译从机场走出。
“关先生!”
来接机的人立即热情一笑,关疏云怔了怔,然后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他看向机场外的阴天乌雨,又垂了垂眸,好似笑了一声,可那一抹浅浅痕迹,微不可寻。
同一时间,京城的秦家四合院。
“衡衡呢?”
小六秦修毅今儿正好放假,昨儿跟哥儿几个喝嗨了,今日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他晕乎乎地揉着脑袋从屋里出来:“衡衡,出来!我就不信了,我喝不死你!!”
昨儿把他灌多的,正是楚衡那家伙。
自打从春城回来后,楚衡就住在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