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就不再提起了,“我一直等到了现在,今日是你的生辰,若你同意,我们今晚就拜堂。”
“可是……没有长者,没有宾客……”
他怕她不同意,“就对着这天地,你我夫妻对拜,如何?”
南秀笑了,“你啊,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嘴上是埋怨,可说话间已经抱起了喜服。
“我去换上,你也去换上。”
当晚就对着院中的月光拜了天地,夫妻两个笑颜灿烂。
房中燃了喜烛,崔迎迫不及待挑了盖头。
盖头下的人眉眼含笑,“哥哥。”
“现在总该换了吧?”他暗示她。
“嗯?”
“该叫我夫君了。”他有些着急。
“哎,夫君。”
“嗯,娘子。”
两人俱笑,崔迎扶着她的膝盖靠近她道,“南秀,以后我们就是夫妻和家人了,你高兴不高兴?”
南秀说,“自然是高兴,从离开吴桑桥那天起,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高兴。”
“那你可后悔和我离开郡公府?”
“不,是因为阿爷想让我去郡公府,我才一直在府中待着,郡公府,并不是我的家,夫人许了你我,那从今往后,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他听罢忽然不恨那些苦难了,若是为了遇见她,才受了那些磨砺,今朝看来,也全部值得。
“娘子,我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我总疑心假使有一天你知道,便不会再同我在一处。”他低眉道,长长的眼睫在灯光的映射下,投在身后那堵墙壁,映成了一只长翼蛱蝶,扑扇翅膀。
南秀想起前几日经过夜市上,远远望见妓馆,他的脸色斗时发青,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要是开口,十分安慰在他耳中或许会成了七分的嘲讽,剩下三分,怕是都会化为刀子捅进他心中,她舍不得伤害他。
南秀牵过他的手,把他牵到身边坐下,什么也没有说,抬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你……”他仰起头,恍惚间红了眼眶。
南秀说,“在我心中,哥哥最好,我要感谢过去的哥哥,把如今这个哥哥送到了我眼前。”
他去寻她温暖的手,同她紧紧相握。
黎明之时,南秀昏昏沉沉听见他在耳边低喃,“此后流年,绝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