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知道莘荷直率也大胆,就索性没有和她计较,“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是什么?”
“就是一种由心底发出的,止也止不住的激流,激荡在胸膛中,翻天倒海,见他时那欢喜便是如此。”
“哦?”她质疑这样的动心。
“你别不信我,是你自己不曾拥有,所以你就怀疑那些你没有的,但是却又真实存在情爱。”
“我不需要那样的喜悦。”
“为什么?我知道,你害怕,你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冷眼看旁人像是个傻子,你最得意,虽然你不表现出来,但是你鄙夷的目光已经告诉了我,我是蠢,但我不瞎。”
莘荷说,“无爱亦无怖,早早看破有什么不好。”
“你的智慧不是真智慧,依我看,真正的看破是要入世体验,去感悟,去求得。”
莘荷抓住她话语中的不足,“求得后,人又如何会放下?”
“总之,一个真正的人,不该像你一样,难道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她生得样貌好,只是脾气冷,不哭不笑,又聪慧敏锐的冷静女子如何会被人谈说。
百里弗萼提笔写道,“汝乃怪物。”
“胡说!”她自然是不愿意承认。
“只是因为我从未哭泣,从未展露笑颜,我就是怪物?”
“你想向我证明也很简单,你用我所说的欢喜,真心实意地对一人,假使他给你的珍护也让你察觉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欢喜,那你便不再是怪物。”
莘荷拒绝,“我无需向任何人证明一句荒谬的谎言。”
“你怕了?”
“当然不是。”
莘荷想起了他。
她这一次来手上没有带斋饭。
执空笑问她,“你来做什么?”
“你说的还算数吗?”
“哪一句?”
“你说我缺了欢喜,要给我欢喜。”
“施主想通了?”
“我现在想要,可以给我吗?”
“之前不信我,为何如今相信?”
“你说的话,我一直相信,只是我——厌恶你,故此不想从你手中拿走任何东西。”
没有顾忌她后半句,他又笑道,“你我不过几面之缘,你说信我,倒是奇怪。”
莘荷坦白,“我不知为何,觉得你很熟悉,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只是我不想相信。”
“现在愿意相信,是为了什么?”
“我想要用这欢喜换一人的真心。”
“可以。”他答应地很快。
“只是,欢喜伴随而来的也许不是欢喜,真心换来的也不一定是真心,你确定还要吗?”
她点头道,“要。”
执空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两人手掌触碰的一瞬,莘荷立即感受到了一种注入手臂的痛楚。
待痛苦消失,她问道,“欢喜不是快乐的吗?为何这样痛?”
“极乐便是极悲。”他告诉她。
最后添了一句,“突如其来的欢喜,是痛,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现在后悔,我还能收走。”
“不,任何痛,我都愿意承担,我想要尝试。”
“只是为了不成为别人口中的怪物?”
莘荷听见他的这句话,目光一滞。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