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为何当初要同他走。
要是她不能做到一直爱他,为什么要答应他和他一起去离耳。
打猎结束,公羊浓和父亲说道,他要去一趟良渚。
父亲猜到了他要去良渚的原因,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是他看出了公羊浓心灰意冷,也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他会更加萎靡不振。
父亲终于答应了他,但是他让公羊浓发誓,一定要在明年春末回来,因为那时候他会将郡公之位彻底交给他。
辗转数月从北丘来到良渚,他在客栈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急着去彭都护暂住在良渚的驿站。
一个时辰之后,他远远看到了两匹颈间挂着红绸的马,缓缓向他驶来。
应该是她没错了,从前她还是那个一掷千金的梨落院十二娘之时,她就喜欢将她的马系上红绸,旁人看了,都知道那是十二娘的马车。
十二娘下了马车,有侍女搬来了凳子让她踩着。
待她落地,公羊浓才算是真正看见了她的脸,那张带着温和而又充满善良的笑脸。
她离开了他整整三百九十个日夜。
她经过他身边,身旁的侍女小心伺候着这位身怀六甲的夫人。
十二娘经过他身边,虽然未曾抬头,可脸色已然惨白,她觉得浑身的鲜血都凝固了。
走过他身边几步之后,十二娘唇角抽动,木偶戏里面的假人一样,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没有说一句话,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他很想给她些苦头吃,可看见她怀了旁人的孩子,天知道他心里犹如百蚁啃食,他的尊严被十二娘彻底践踏。
他原本期待见到一个因为离开他而面容消瘦,闷闷不乐的女子,但是她过得很好,就快要做母亲。
他被另外一个人彻彻底底替代了。
原本他可以做她孩子的父亲,但如今,此后,都没有这种可能。
他相信了最坏的揣测里所有的真实。
十二娘真的背叛了他。
她应该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公羊浓装得若无其事,对这一场重逢无动于衷。
然而,他已经在心中筹划报复,他要让她尝到他所遭受的痛苦。
男子要恨起一个女子来,手段丝毫不比一个毒妇的手段差。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北丘,顺利接下了北丘郡公的宝座。
同时,他也得到了十二娘的贱籍,掌控了姜家老小的生死。
与她同床共枕多年,他觉得就算是没有对十二娘掌握八分,也已经有了五六分。
她越是恨她父亲,越是恨母族,就代表她越在意姜家。
一个人的弱点,不是爱,就是恨。
十二娘这个人,不配以爱作为弱点。
“不知郡公大人远道而来,小人惶恐。”姜文虑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像是紧张得透不过气,他吓得浑身发抖,“十二娘的事……和我们姜家……绝无关系……她和她母亲那个贱人早就被逐出姜家……求大人开恩,放过姜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