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很快恢复正常,“小柳儿,是我做的不好,下一次我再也不拿剪刀对着你。”
“我来就是赔罪的,给他洗澡还不行吗?”扭头对千奈说。
千奈觉得这样也好,“那你给他洗,教会他洗澡,但是不许再同他没大没小地玩闹,弄断了他胳膊怎么办,注意着点。”
苏华亭一一应承。千奈这才放心。
浴房中只剩下两个男子,都心如明镜。
苏华亭咬牙切齿,面上却在笑,“你未免不君子,开战总要说一声。”
湘柳一层层剥去衣服,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那又如何?”
“小柳儿,我本来想着,是不是我把局面算的太糟,但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少,做的太少。”
他入了水,掬起一捧水道,“你能做什么,尽快放马过来,不然别等你还没有出招,就已经失去了阿奈。”
苏华亭阅人无数,自认为可以把握时机,但应付面前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他还是有些心慌,“你到底想做到什么地步?”
“我只是想和阿奈在一起。”
“是什么样的在一起?”
“我要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你一样,我要她的手只会轻拍我的后背肩膀,而不是那个可恶的小猪儿,我要她来主动吻我的唇,要她所有的爱。”
苏华亭想拔下他所有的牙齿,将他烧成灰烬,他死死忍住了这念头,“你妄想!”
“只许阿奈爱你,不许她爱我?”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你,她对你只有怜悯,你知道她对你的怜悯,就像是对府中的小猫小狗吗?你不过是她养的玩物,一个主人怎么会爱一个玩物?”
水中无波,湘柳心中也无波,他没有被激怒,“你觉得我是威胁,说明我做的事让你恐惧,不是吗?”
他很聪明,也很冷静,用一颗木头心脏思考,总是要比用一颗血肉之心思考要冷静得多。
这以后,他愈发喜欢粘着千奈。
千奈绣花,他在木廊中搬个凳子在一边看她绣花,千奈哄小猪儿玩儿,他就在一边摇动手中的拨浪鼓,平日里苏华亭又得去主家拜见郡公。
他兄长前两年做了郡公,他在学宫读了几年书,和其他兄弟一样成了哥哥的左膀右臂。
自然是不能日日陪在千奈身边。
苏华亭已经在酝酿,他要寻个可以一击即中的法子,要让这个妖物绝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千奈逗小猪儿笑,湘柳就在一边痴迷地看着,苏华亭同时也看见了他眼中对那个孩子的厌恶,只要是能夺走千奈注意的人和事物,他都百般厌恶,苏华亭知晓了这一点。
萤岸不久便出现了几桩离奇的案子。
有几户人家里的男子,某日嚷嚷着自己的胳膊变成了稻草,然后说话间,不顾众人阻挠,自己便砍去了自己的胳膊,不止如此,当他们砍完了自己的手臂,还把自己的腿看作枯死的木桩,也要用斧头劈开,说是里面生了腐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