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显煌连叫他几声,见没有回应,将家仆叫到一边,“我有一事,你要是帮我做成,我便放你归家,卖身契也一并给你,还给你娶个贤良美丽的妻子,如何?”
家仆只道,任凭少爷吩咐。
石显煌道,“你替我杀了祝瑞林,杀了他后,我给你百两银子,这只是定金,回了乡中,我会替你张罗,为你找一门亲。”
小厮欢喜,他原本就是毛贼一个,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后来背的案子太多,只好金盆洗手,投在石家为奴,日常中并不显露恶相,石家夫妻只知道他武功高强,却不知他的来路,将他收为护院,又喜让他跟着石显煌身后保护他,石显煌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的事里,十件里有七件都是他撺掇的,他一听害人性命之事,并不很怕。
石显煌道,“我已经给他下了药,趁此机会,事不宜迟。”
小厮问道,“少爷为何不亲自动手?”
石显煌瞪了他一眼,“这样恶毒的事,我怎么能亲自动手,你且做了,我在那边捂住眼睛,别让我见血。”
小厮答应一声,走到祝瑞林身后,一只手臂夹住祝瑞林的脖子,用绳套绕在他脖子上,绕了几圈,而后渐渐收紧,企料祝瑞林突然醒来,拼死挣扎,喊叫救命。
小厮哪里会让他的声音传出去,他才叫了半句,他便一手掐住祝瑞林的脖颈,一只脚登着他的心窝,祝瑞林被他按倒在地上,仰面朝天,挣扎不已。
小厮见时机到了,祝瑞林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他抓紧机会,绳子用力一收紧,祝瑞林呼出一口凉气。
小厮反复几次,祝瑞林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气。
石显煌隔着五六步问道,“人死了吗?”
小厮点点头。
他走过来,弯腰摸了摸祝瑞林的脖颈,“怎么还是热的?”
小厮笑了,“人死了,血哪里就那么快凉了呢?还得几刻。”
石显煌放下心,“就将他放在此地,我见此处少有人来,十天半月,也没有人能发现他,等你我从钱府回来,我们再把他找个地方埋了。”
金棠儿后脚来了良渚,那日她见了祝瑞林的母亲,她拉着她的手,问她能不能替她写一封信传到良渚。
金棠儿问她出了什么事,夫人说,她做梦梦见有恶徒,半道之上害了瑞林性命。
金棠儿接过话道,“夫人可知道他在良渚何处落脚?”
祝夫人说不知。
她有些为难,想了想说道,“夫人莫急,我正好要同家人去一趟良渚,金家在良渚也有主家,我二伯伯家就在良渚,明日我便启程去良渚,要是见到了祝公子,我就叫他给你回个信,夫人不必太担忧。”
祝夫人还是不放心,她左右为难,将金棠儿拉到家中,拿出一物,去了箱箧,道,“你看这一个小小的瓷碗,祥光缭绕,子午盘旋。”
金棠儿却并没有看出瓷碗非常,仍旧顺了话道,“确实如此。”
祝夫人继续道,“此碗名为锦凉盏,其内变化无穷,非凡间可得,我夫君去时曾将此传家宝托给我,这些年我和瑞林虽不信,也不曾用过,但我想着,也许你应该带着,若是……”她嗓中抽噎,“若是瑞林当真不幸,还请用此物救他。”
金棠儿诧异,“这……怎么救……”
祝夫人叫她侧耳过来,如此如此说道一番。
她启程的时间晚,紧赶慢赶按理说也难以追上石显煌和祝瑞林二人,只是科举还有一段时候才开,石显煌急着来良渚也只是想在良渚多开眼界,金棠儿才有了时间在科举开始前找到他们。
她在乡中一向听闻石显煌此人阴狠,故此放心不下,扮作男子路上方便,一路上焦急向良渚赶去,只托了随身丫头回家中说一声,写信给良渚的远亲,只说是想念祖父了,让帮着接应接应。
石显煌前脚刚走,后脚金棠儿就到了此地。
良渚颇大,光是小小的皇城,便难以远望尽收眼底,要在一整个良渚寻到两人,如同大海捞针。
金棠儿凭着直觉进了皇城,遍寻祝瑞林和石显煌二人的踪影,依旧是寻不到。
就在她怀疑祝夫人真的是察觉到了儿子不幸时,客栈外,她遇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