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喊了一会儿话,见无人应答,只好停在殿外,等郡王稍后处理。
听见门外声音渐消,白衣少女更把全副工夫都施展了出来,她嫣然一笑间,便十分自然又十分机灵的,将舌尖送入了卫琅耳廓中。像是游蛇爬行,已入了他脑海中。
白衣少女煞有介事说道:“我是太过于沉迷于你,才让你可以随意摆弄我的行为,但过了今日,你若还能自持,我便服你。”
卫琅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到了十分荒诞的一个境域中,三魂六魄都可说已不在他的身上。
前一瞬还是紧紧地勾着她的纤腰,滚在地上。下一瞬却像是回到了草原,回到了马背上,听着那个少女呼喊着让他骑慢些,等等她。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卫琅听得一个很响的声音,像是焦雷一般的在他的耳畔震响了:“卫琅,你别让人瞧不起。”
这可把他又从迷魂阵中拉了回来,神志间也是清楚了不少,不自觉地把她向着旁边一推,矍然坐了起来道:“你以为你能控制我?”
白衣少女以为自己快要得手,却不料突然间又有上这么的一个变局。
她满眼惊诧,却又不无失望。
“卫琅,你要了我吧。”几乎算是哀求,她那样喜欢他,从见他第一面便是。
卫琅那双清澈的眼睛向着她望上了一眼后,便不无厌恶道:“好,如果这是你所求,我便给你,但以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东胡,否则我必诛你。”
听他说完此话,白衣少女便从地上匆匆坐起,只在门边一闪动间,已是不见踪影了。
这时候卫琅的神智已是大清,正要喝些茶水,不料,忽又听得有一个人在门外叫道:“郡王,娘娘在正殿外等候,已等了半个时辰。”
白衣少女离开时虽显得不大高兴,可在正殿外遇见公主,立刻换了神情。
一到她眼前,白衣少女便沾沾自喜道:“卫琅是个好夫君,他娶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但他自有他的佳偶,决不是你这一类的女子所能匹配他的,你徒恋于他,也是没有什么用处,娘娘以后又不能生育了,不如多为郡王着想,早日为他纳妃。”
北丘公主握紧了拳头,沉声道,“国师大人不必忧心此事,本宫自会为郡王考虑,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国师大人越界了。”
白衣少女知道她只是在强撑,笑着摇头走远了,走出不久,即闻得一声嘤嘤吸泣声,渐次便又远了去,而至于一些都听不见了。
果然还是小丫头,什么手段都没有,她这几句便能惹哭她,实在没有意思。
正在这个当儿,大监上前道:“郡王说今日不适,就不见娘娘了,明日他自会去看望你。”
公主看了国师大人的背影,又想到了方才大监尴尬的神色,忽地恍然大悟了过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大监叹息,“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几日卧床歇息,休养生气,以后养好身子,皇子还是会有的。”
公主呆滞在原地,已经在脑中构想了一副场景。
郡王的床头,和他身体傍着身体的,卧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爬上床来,露出一张如花之靥,不是国师大人又是哪个?
大监言后寂然,只见她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怎么都直不起腰来了。
这东胡王宫里,这样的事从来不少见。
大监近了郡王身边,见遍地是奏折,国师大人的外衫还留在地上,陛下的衣襟散开,露出雪白的锁骨。腕子上还在流血,脖颈上还有几处绯红。
卫琅将衣服拢上,“她回去了吗?”
大监以为郡王说的是国师,便道,“大人已经走了,这衣服可要送还回去?”
企料卫琅变了脸色,“孤说的是皇后。”
“娘娘她……她在殿外站了会儿,小人传完话后,她便走了。”
“没有发脾气吗?”
她的性子那么像苒苒,若是苒苒是她,怕是早就要冲进殿来将东西都给砸了。
“倒也没有,只是……看上去失落极了……国师大人和娘娘在外面说了几句话,娘娘听了以后,哭了一小会儿。”
卫琅沉默了许久。
看着那衣服道,“烧了吧。”
“可这是国师大人的衣服。”
“孤说,烧了。”
“是……”
公主回到寝殿中,坐在窗边发呆,愣了一会儿才听见有人叫她。
她扭头一看,是今日和她说话的男子。
“殿下,见到郡王了吗?”
公主摇摇头,“我没有去。”
“为何?”
“我害怕。”
男子笑了,“你可是卫琅的王后,是东胡的国母,你有什么害怕的?”
“我怕看见他的样子,看见另一个女子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如果我看见了,会再也不想见他。”
男子走上前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
公主看着这个给了她解药的人,今日御医以为是他们的药起了作用,实则是这个人后来不知为何来到了她床边,将一颗药塞入她口中,她食完解药才觉得那种痛从身体中渐渐消失,所以这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可以在东胡王宫来去自如,想来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
“我救了你,不是想看你怨天尤人。”
公主反问,“那你想看我怎么样?”
“我要你去争。”
“争?”
“是啊,争卫琅的心,你做不做得到?”
“卫琅心中的人不是我,是国师大人。”
男子笑了,“如果我说,他从未钟情过国师,你还敢去争吗?”
“不可能,郡王对我冷漠至极,如果不是心里有别人,他不会如此。”
“所以你咬定是国师?”
“不是她,还是谁?”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是我认识的人?”
“你怎么可能认识她?南魏的棠硕公主,你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