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你诬陷我的时候想过风度吗?”钟栤司讥诮道,“你在火车上骂我是小偷的时候想过风度吗?”
“你……你小肚鸡肠,你还记仇来着?”
“对,我很记仇!”钟栤司冷笑一声,“君子有仇就报,我从来不留到日后!等不了十年!”
听到他命令式的凛冽口气蓝佳佳眼珠子一转,嗔道,“凭什么你命令我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你可以选择不听,咱俩慢慢玩!”钟栤司冰冷的声音由电话线那端传来,让蓝佳佳顿感恐慌。
他的冷、拽、酷、霸道,蓝佳佳可是领教过,说实话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此时的蓝佳佳真后悔“摇一摇”,更后悔自己为什么恶作剧要把钟栤司的照片传过去。
此时她才知道“失去灵魂的男人”的名字叫钟栤司,“栤”是一个象形字,可它与“冰”太像,难怪此人冰冷寡淡,对她态度如此凛冽。
“我……我是女孩子,你用得着那么凶……凶我吗??”
蓝佳佳使出杀手锏,希望他别找她麻烦。再说了,一般男孩子听到女孩子的哭腔,怎么都得心软。
“啪——”只听得对方盛怒地挂断座机的声音,蓝佳佳惊跳起来,隔屏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你……你什么脾气?暴躁君!”蓝佳佳竖眉瞠目,瘪了瘪嘴,“跟我耍什么横,不就是逗了你一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蓝佳佳心有余悸,挂了电话后甩了甩头,出门了。
她心存侥幸,这么远,他能耐我何?
“邪恶的女人!”钟栤司摇了摇头,表示不可理喻。
怎么就摇中那个可恶的小魔女了?麻烦!
钟栤司是用饲养班的座机电话打过来的,部队不能用手机,有急事座机是可以在规定时间向外打出电话的。来部队一年多了,钟栤司第一次用座机拔出了电话,居然是打一个“讨债电话”。
挂了电话后,余怒未消的钟栤司踩着三轮车去连部拉泔水了。
饲养班到连部有二十多公里的崎岖山道,钟栤司踩着三轮车要一个多小时才到。
山风吹着两边的树叶奏出美妙的歌,身后洒下一串串优扬动听的声音……
晨风轻吹,芦絮飘飞。迎着清爽的风儿钟栤司感觉神清气爽,心中的戾气和怒气随着悠悠的轻风散去,明朗些许,他暂时不再想照片的事。
他不确定那个蓝佳佳是否接受自己的四条建议,无论如何,狠话已说出,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十一月的北方水瘦山寒。偶尔几只鸟雀飞过,给寂寥的山道带来一线生机,放眼望去,远处皑皑雪峰静默孑然,钟栤司用力蹬着三轮车驮着几个大塑料木桶,一摇一摆地在蜿蜒的道路上前行。
木桶相互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一首陈年酒酿,韵味悠长。
此时钟栤司眼神淡然,没有喜怒哀乐,他目视前方,看着长长的道路用力蹬着车……
依呀儿,依呀——
“吱嘎——”一声军用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划破宁静,惊飞了前面杂草丛里的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