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棋局中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别说破解了,第一眼看上去错综复杂,许多人都直接晕头转向,就算是个下棋好手,也得盯着这棋局分析许久,才能先勉强看清楚局势,至于破解。那则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思考,能不能破开还是一回事。
尹仙曼一看到这棋盘,整个人就完全晕了,她在现代只是一个普通人,上过九年义务教育,考个中专艺校就出来混社会,平常没事干喜欢看那些宫斗宅斗小说或者电视剧,要她根据记忆来背几首诗,或者念几句词倒还可以,但像棋艺这样高雅复杂,需要耗费无数心血去钻研研究的东西,尹仙曼哪里会。这种黑白棋,一定要她下,她倒是会一种,那就是五子棋。
尹仙曼脸上没有戴着面纱,这棋局太过复杂,饶是尹仙曼演技再好,当看到这棋局第一反应还是收敛不住的。
她长的太过貌美,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走进来,几乎四周所有人的眼神都黏在尹仙曼的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尹仙曼那一刹那变色的神情。
于是,立刻有好事者对尹仙曼道:“怎么。小姑娘,看得懂这棋局吗?”
“这这棋局已经摆在这里三天了,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能够破解的了,就凭这么个小丫头,长得倒是挺好看,但这棋艺哪有可能胜得过我们!”
“我看小姑娘你别破什么棋局了,老实站在一旁看着哥哥我们把棋局琢磨出来,如果你想要那宝贝。等哥哥我破解了棋局,你只要把在场的哥哥们伺候好了,我们心情一好,这宝贝自然就是你的。”
这一群男人虽然垂涎尹仙曼的美色,但也就仅此而已,他们自诩自己棋艺还不错,这棋局已经摆在这儿三天都没人破解,他们坚信最终能破解的是他们自己。
至于尹仙曼?这么漂亮的女人,只要懂得好好伺候男人就成了,要是棋艺胜过在场的人,这些男人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压过去了,顿时心中十分的不服气,他们内心的大男子主义也不允许这样。
所以一看尹仙曼脸上流露出了为难之色,有不少人就纷纷吆喝起来,进一步打击尹仙曼的自尊心。
尹仙曼本来就不会这个棋局,一看就觉得晕头转向。什么都不懂,此刻被四周人这么一激,看着这群男人丑陋的嘴脸,想到自己刚才被视奸的过程,尹仙曼顿时怒意横生。
“这一群封建的古代男人,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本姑娘来自未来世界,比你们这群蠢猪掌握了更先进的知识与技术,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尹仙曼在内心怒吼着,想到自己那仅会的五子棋,尹仙曼决定在他们面前露一手,震撼震撼这一群没见识的古人!
于是,尹仙曼抬起头,看向那个摆棋局的人。
那是一个面容清朗的少年,乌黑的头发全部扎起竖冠,皮肤白皙剔透,眉眼风流,他身穿一袭淡青色长衫,在他的左手边,放了一个宝盒,宝盒盖子赫然是打开的,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个剔透翠玉的玉镯,玉镯旁边还镶嵌了金光闪烁的黄金,看得出这宝贝成色上佳,是个值钱的东西。
此刻这个少年郎坐在人群中间,天气这么炎热,还被这么多人围着,他却没有丝毫的焦躁烦热,静静地坐在那儿,自有一股清雅之气。
尹仙曼对这个少年郎有些心动,没办法,四周的男人无一不是皮肤黝黑五官粗糙三大五粗的,而且几乎个个都散发着一股子猥琐之气,在这么群丑八怪的衬托下,本来就长得不错的少年,顿时美如谪仙。
“能有这样的气质,能摆出这样的棋局,这个少年一定是个文雅的人,和他好好说话,一定能说得通。”尹仙曼在心中暗想,然后不理会四周瞧不起她的人,往前走上一步,对那个少年郎道:“这位公子,敢问这棋局可是你摆下的?”
那少年郎闻言抬起头看向尹仙曼,清澈的双眼中,没有任何对尹仙曼外貌的垂涎与觊觎,仿佛在看普通人一样,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清澈如泉:“是的。”
“破解这棋局,宝物就能拿走。”
“姑娘所言不错。”
“那么请问,公子摆棋局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借助别人的力量,把这个棋局给破解掉,还是利用这个棋局,来给自己寻找对手?”尹仙曼问道。
少年闻言,微微思索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尹仙曼的意思。
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他的目的,实际上是在暗问他这棋局是不是他摆的。
少年微笑着直接回答了尹仙曼的问题:“这个棋局是我摆的,但我却想不出破解它的办法,希望有人能够做到,而做到的那个人,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希望他能和我下一场棋。”
尹仙曼看着少年笑起来风姿卓越的模样,越发的对他有好感了,没办法,这个少年自带一股文人雅士的气质,仿佛她以前所在的世界那些学习成绩好,长得又好看的学霸校草,尹仙曼自己是个差生,学霸往往都看不上她,现在好了,她有来自现代的知识,又有这么一副好皮囊,还是官家小姐,想要迷住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尹仙曼心中有了主意,她勾起唇角,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左右公子不过是想找一个对手,那么,我这儿有一种新式的玩法,公子可敢一试?”
“新式的玩法?”那少年郎疑惑。
“公子若有兴趣,一试便知。”尹仙曼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产生了好奇心。
四周的人见尹仙曼似乎有新花样,也好奇的望过来,当然,也有一些有小心思的人,当场喊道:“这个婆娘好生狡猾,破不了这棋局,就故意转移目标,说玩新花样。”
“啊,原来如此,这婆娘使诈!先说了啊,你要是能破了这局棋,宝贝就算你的,但如果你用那新式的玩法耍花招,就算你赢了,宝贝也绝不给你!”
尹仙曼听着这些人的话,心中更加鄙夷:“本小姐我会稀罕这东西?!我尹仙曼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更何况这俗气的东西,这一群脑满肥肠的白痴!”
内心气的半死,但一想到对面那个清俊的少年,尹仙曼还是极力维护住了自己的形象,假装云淡风轻地道:“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玩一玩罢了,这个宝物,我没什么兴趣,你们大可不用担心。”
尹仙曼这话让不少人都安下心,也让许多人对尹仙曼越发期待起来,看尹仙曼这自信笃定的笑容,莫非这个长得倾国倾城,却喜欢抛头露面放荡的女人,还真是个棋中高手不成?
在尹仙曼和四周的人说话之时,对面那个少年郎从自己背上拿下了个包,然后从里头再拿出一张棋盘,并且在棋盘左右各摆放了黑白棋子,对尹仙曼道:“敢问姑娘,新式玩法是怎样的?”
尹仙曼留意到那少年郎布包上书写的名字,字如其人,“司徒钰”三个字,显得格外的清瘦优雅。
司徒钰,这名字不错。
尹仙曼越看这个男人越是满意,恨不得今天就把他勾搭到手,让他为自己神魂颠倒,心中在不断遐想着,尹仙曼坐到了那司徒钰为下棋手准备的椅子上,然后弯腰,两手各抓一把白棋和黑棋,快速地在棋盘上摆起来:“当其中一方五个子连成一线的时候,就是胜利了。”
“这样?”司徒钰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法,还有几分惊诧,思索了两秒指着棋盘道,“不论横竖斜,只要连成五个便可?”
“没错。”尹仙曼自信地道,五子棋,可是现代人才玩的东西,尹仙曼在学校经常和人玩这个,每次都是她赢,因此尹仙曼现在非常自信,她相信自己对付这个第一次玩五子棋的人,一定不在话下,只要赢了对方,离征服这个男人,也就不远了,“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嗯,好的。”司徒钰点了点头,因为尹仙曼已经选择了白棋,司徒钰自然选择黑棋,司徒钰道,“姑娘先行三子吧。”
司徒钰按照下围棋的方式到,在他看来,这是在无形中照拂尹仙曼了,哪料尹仙曼大笑道:“公子,这可是五子棋,你要让我三子,你立刻就要输了!”
这一刻,尹仙曼内心的虚荣感无比地膨胀,这就是古代人啊,什么都不懂的古代人,连这个看起来最聪明的人,都傻乎乎的。
尹仙曼充满了优越感道:“我们按照正常的一子一子来就好了,既然公子谦让,那我先下第一个。”
说完,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司徒钰点了点头:“受教。”
语毕,司徒钰没在多说,也拾起黑子,开始认真地下棋。
四周的人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法,全部都新奇地探着脑袋观看,只有尹婉萱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司徒钰,这个人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却非常非常的熟悉。
上一世,尹婉萱嫁给章英皓之后,有一次聚会,意外结识了一个好友,名叫司徒铃,司徒铃性格豪爽大方,她原本是地方知府的女儿,从小喜欢和自己的兄长游历四方,结果在司徒铃十五岁那一年,兄妹两意外遭遇歹徒,司徒钰为了保护司徒铃身亡,更让人气愤的是,那一群歹徒背后有靠山,就算司徒兄妹是知府的儿女,也完全无济于事,根本调查不出凶手是谁。
司徒钰这般枉死,司徒铃的父亲初闻噩耗,当场病重不起,司徒家后继无人,就此衰败,司徒铃为了家族,最后嫁给了一个皇室宗亲当侧夫人,她悲惨的命运也就此开启。
司徒铃从小在父亲和兄长的溺爱下长大,养成了她豪爽的性格,当嫁给那皇室宗亲后,后宅的勾心斗角,司徒铃根本无法适应,一开始还有丈夫的宠爱,司徒铃还能勉强度日,但当她那丈夫迷恋上别的女人后,后宅的那些女人立刻把握到机会,各种阴谋诡计在司徒铃身边频繁出现,好几次,毫无防备的司徒铃成为了那群女人的替罪羔羊。
尹婉萱第一次遇到司徒铃的时候,司徒铃才刚嫁给皇室宗亲不久,虽然眼神中难掩有几分悲伤,为自己那早死的哥哥,为那病重的父亲担忧,但整体精气神上,还算是个健康的女人,当时尹婉萱代表章府少夫人出席宴会,却被获得了皇子宠爱的尹仙曼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只有司徒铃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尹婉萱说了几句好话,让尹婉萱尽快脱困,离开那尴尬至极的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