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最近的甲相骏三国同盟是1554年由今川义元、武田信玄和北条氏康结成的和平同盟。现在不说今川义元死了多少年了,连北条氏康都要在明年没命。
同理而言,1573年的三方原合战、1575年的长筱之战,也因为时间上的问题难以成行。离眼下这世间最近的火烧比叡山,也是1571年的事。
如果是在“正常”的、时之政府管辖下的本丸,这点时间差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和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斗争,每个审神者的本丸里都会有可供穿梭时间的机器。不管是战国还是江户,只要设置好时间地点,就能出现在既定的时代和位置,进行出阵或者远征。
然而想也知道,在一月之前才被三郎定为“本丸”的岐阜,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时间机器。更别说什么在既定的时间里出阵和远征了,他们已经是清扫完了岐阜又去清扫京都,每天都在和时间溯行军进行战斗。
“这样啊。可是在京都的时候,你们就是远征过来的。”三郎大惑不解道,“编队倒是可以现在就编一个,地点有限制是只能去京都吗?那就只能和小光传信了。”
所以刀剑果然还是被看做传信的信差了吗?!
宗三左文字无言以对,但三郎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他捏着手里的饭团,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我们当时是‘远征’到你身边的?”
“没错。说了‘远征’就出现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宗三左文字手一抖,一下子捏碎了饭团。
洁白的饭粒滚落一地,不少还落在了粉发青年的衣服上。但他却没有心思去拍打,垂着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了一会,才最终出口:“那……或许可以远征到小谷城。”
远征和出阵,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两回事。
出阵代表的是和敌人交战,远征代表的是探索。同样有遇敌的风险,但是远征的危险性要小得多。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划,无论是远征还是出阵,都需要通过穿梭时间的机器前往各个被时间溯行军意图改写的时代和地点。
但或许是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的缘故,他们没有时间机器,也就一直停留在战国时代。时间溯行军确实存在,所以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也就具有了意义。并且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溯行军也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摸清楚这背后规律的刀剑们,也只能无视了时之政府留下的常识,选择了最笨的时刻紧跟信长,以防万一。
但远征不一样。远征并不是单纯的出去逛一圈仿佛郊游,它所应去往的,是“必然进行的历史”。
“本能寺之变”,如果主谋明智光秀身亡,那就可以避免。但“火烧比叡山”,是只要比叡山延历寺的僧兵加入战斗,就必然引发的事件。
比叡山的僧兵不可能不加入战斗。想要改变这个“必然引发的历史”,除非穿越到几十甚至数百年前,将僧兵们都培养成不好争斗、不好酒色,把延历寺变成真正的佛门清修圣地,不然绝无可能阻止僧兵们参战。
也正是出于这个认知,刀剑男士们兢兢业业的清扫敌人、在三郎呼唤的时候出阵,却从来没有想过远征。
那些“必然进行的历史”,除非它们正在发生,不然“远征”就丧失了最重要的条件。
……然后三郎就告诉宗三左文字,他们其实已经远征过一次了。
讲道理,在金崎撤退的时候,四名刀剑男士因为三郎一句“回城”到了审神者的身边(然后分分钟被送去了岐阜)。那么“回城”是指回审神者身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此宗三等四名刀剑付丧神,都以为在他们奋力前往京都时,行至半途突然位置转换到三郎身边,也是因为“回城”。
现在三郎就啪地打着脸,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远征——这居然是远征。
看来他们的远征,大概也因为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时间溯行军都能大批围攻了,敌薙刀都能说话了,从“织田信长”牵涉进了“刀剑乱舞”的瞬间,改变就已经理所当然了。
毕竟那是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任性男人。眼前发生的这些,就算再让人诧异,也必须去接受才行吧?
好在没有让这些抓心挠肝的家臣们等太久,织田信长(三郎)很快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了织田家的陌生人——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小光。”
家臣们齐齐眼神死。
站在门前,坦然的迎接着所有人注视的青年似乎也对“小光”这种昵称接受不良,但态度依旧平,对着迷茫的家臣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自我介绍:“在下明智光秀。因为患有肺疾,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不遮住脸。”
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打扮会引起他人注意,他在受到追问之前就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而看着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家臣们,反而被卡了一卡,郁闷地没办法继续追问。
而紧接着,用白色面巾蒙住脸的明智光秀诚恳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协助信长大人上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