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有道理。”三郎点了点头,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虽然带来宗三他们,也知道有其他付丧神,但是眼下的重点还是打仗嘛。”
这么说着,三郎蹙起了眉,露出带着孩子气的、因此显得非常浮于表面的为难表情:“啊,虽然和浅井约定了不能对朝仓动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
“已经决定了是朝仓吗?”闻言,明智光秀只是低下头,认真地说道,“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大约四月就能出兵。”
“那就四月吧。从京都出发,去攻打朝仓。”
——
之所以提出跟随三郎上洛,笑面青江也是综合了其他几人的意见,才做出的判断。
首要原因当然是刀剑们不能再被放置到岐阜城内了……岐阜城内终于因为刀剑付丧神们技艺的提升,能完全清扫整个岐阜城,因此,向外探索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历史上针对织田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要出现了。
历史中,织田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在1570年4月进攻越前朝仓家,织田家的姻亲浅井家与织田家反目,织田信长遭到前后夹击,不得不紧急撤退——即战国史上着名“金崎殿后”。
可以说,这是织田信长生死攸关的一次撤退战。
目前为止,时间溯行军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始终没有动作。但是这种没有动作,是建立在持续不断的收集情报的情况下的。
时间溯行军是仅仅潜伏在岐阜城,还是世界各地都有?又或者是,仅仅是潜伏在与织田信长的行动相关的地方?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战国历史几乎是围绕着织田信长来转的——倘若要改变历史,那么对织田信长下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到底是想在什么时候动手?
为什么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短刀和胁差,敌方的其他种类的刀呢?
宗三左文字是第一位刀剑付丧神,出现在织田家上洛之前。桶狭间之战太过久远,而且看目前各地大名的势力分布,当时时间溯行军应当没有插手,因此织田信长才会顺利的突袭今川义元。但是撇去桶狭间之战,光看宗三左文字出现之后的事情,也不难得知,织田家上洛成功是奠定织田家眼下繁荣和地位的基础。
桶狭间之战就算了,织田家上洛,时间溯行军竟然也没有阻止?
他们理所当然是要改变历史的。可是时间溯行军长久的不作为,完全无法让刀剑男士们安心,甚至隐约对时间溯行军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忌惮不已。
——想要确定他们会做什么的话,在针对信长的第一次包围网里,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大概是审神者实在是太不关注刀剑,又或者是审神者居然是织田信长,原本只用专心对敌的刀剑们,不知不觉都要点满侦查和局势分析的技能了。
祸从口出的羽柴秀长,在隔天早上出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带着被说穿而暴怒的羽柴秀吉留下的伤痕。
不过他本人出身忍者,这点小伤对他的行动力造不成阻碍,况且羽柴秀吉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他。因此,除了兄弟两人,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晚的沉淀,对于好不容易聘请来的铁炮高手没能杀掉信长、并且之后还可能成为自己把柄这件事,羽柴秀吉总算压下了对织田信长自金崎殿后时就高涨的怒火。
其中羽柴秀长居功至伟……嗯,不仅仅是因为挑明的时机非常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气筒,还有羽柴秀长作为旁观者看待羽柴秀吉和三郎(单方面)的仇恨,也就不会像秀吉一样,被一时的愤怒驱使,而难得地放任自己冲动行事——虽说不管是以六角的名义去驱使忍者,还是干脆利落地列出信长的必经之路来,都显得态度果决、设想周全,但对比起羽柴秀吉一直以来隐忍低调的行事,还是可以算过于莽撞。
反观三郎,昨天的突然遇袭没有给他造成半点影响。唯一让他露出了孩子气的遗憾表情的,只有身上有着繁复花纹的披风被穿了个洞这件事。
这样毫无危机感的神色,不仅让家臣们操心不已,连身为始作俑者的羽柴秀吉都深觉挫败,几乎又要怒火上涨,只求看到三郎变脸了。
好在,这样冲动行事,只要有一次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织田信长葬送,而不是傻乎乎地、不会造成实际伤害的针对。这一次有六角帮他背锅,以后……
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样在心里劝告自己,羽柴秀吉总算是又能对着三郎露出讨好的表情。哪怕是在青天白日,这表情也完美无缺,以至于让从一开始就对他心存怀疑的竹中半兵卫,都忍不住暗自蹙眉,将疑虑压在更深的心底。
大军很快再度前行。因为已经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伊势境内,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无比。岩融时不时地就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可就和京都以及岐阜的一样,时间溯行军大部分是短刀和胁差,隐藏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打刀混入人群,也因为形貌异于常人(头骨装饰以及质地良好的刀)而受人瞩目,最终不用岩融凑过去就默默退走了。
初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攻击意图、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时间溯行军,岩融也只在最开始因为遇到敌人而兴奋了一下,很快就在对方低下的实力中失望下来。而为了保证三郎行军途中的安全,刀剑男士中目前唯一的薙刀也选择了长时间跟随在审神者的身边,暂时的对这些时间溯行军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