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方才的这些,是都已经确定过了吗?”
他最终这样问道。
“已经确定了‘木下藤吉郎’并非‘羽柴秀吉’,也确定了‘羽柴秀吉’和‘松永久秀’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吗?”
“啊——怎么呢。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羽柴秀吉’并非‘木下藤吉郎’。”三日月宗近道,“但是后一个问题,是我自己持有的、和鹤丸殿下不同的意见喔。”
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更加倾向于松永久秀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就是原本就是所谓的“历史人物”,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接触到了后世并且带回了衣物与枪。但是三日月宗近在前往丹波,听到鹤丸国永对他明的事情后,却更倾向于松永久秀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后世之人”,出于某些原因到了战国时代,并且成为了“松永久秀”。
这两种观点看似一致,本质上却差地别。鹤丸国永认为松永久秀是这个时代的人,原因是如果松永久秀是“后世之人”,那么他就应该是这个时代“多出来的一个人”,而不应成为历史上的“松永久秀”——如果松永久秀是从能够用枪的年代而来的话,那么这个历史中原本应该有的“松永久秀”去哪里了?
总不可能是被时间溯行军吃掉了吧。
况且松永久秀的行为和历史上的“松永久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如果他是来自更加后面的“未来”的饶话,松永久秀可能会这样心甘情愿、毫不反抗地达成自己历史上的惨烈结局吗?!
但是三日月宗近却认为,如果松永久秀是战国时代的人、意外得到了一次前往未来的机会的话,才更加可能去关注自己在历史上的结局——只有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最终抵达的是怎样的终点,松永久秀才会有改变的想法。换言之,如果松永久秀是战国时代的“古人”,那么他必然要去探索自己的未来,而一旦得知了结果,松永久秀才更不可能照着“历史”去做。
他们与那个男人接触不深,却也能察觉得到,那是一个任性不逊于三郎的角色。
但反过来,如果松永久秀来自未来,因为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松永久秀”,因此对自己的未来毫无兴趣、一无所知,最终才顺应了“历史”……这就得通了!!
直至在丹波分别的时候,三日月宗近也与鹤丸国永相处愉快,但是二饶观点始终未曾达成一致。现在三日月宗近将这些告知了压切长谷部,压切长谷部经过深思之后,倒是更加倾向于三日月宗近这一方——哪怕三日月宗近的观点要更加大胆且荒谬。
而如果将三日月宗近的猜测假定为真的话,那么羽柴秀吉那边……
“因为历史上的‘丰臣秀吉(木下藤吉郎)’已经被取代过一次,所以再来一次‘被取代’也是可能的吗?”压切长谷部难以置信的道,“但是你也不能确定一定会发展成这样的吧?更加可能的后果,是‘历史’会因此崩溃,时间溯行军达成目的——”
“啊呀,冷静一点。”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长谷部真的想要维护‘历史’吗?”
压切长谷部一时失声。
“比起虚无缥缈的‘维护历史’这种使命,审神者才是近在眼前的。但是大家都一直在努力维护历史——这是为什么?”
在这种话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的口气也温和得不见锋芒。他就像是年长者一样,以慈和又宽容的态度,郑重又轻松的这样询问道。
“我们是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本能寺之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