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李兄也怕了我呢,原是我误会了?”梁子俊冷哼一声。
“还不是家中贱妻听信传言胡乱吩咐伙计,梁兄为人,最是堂堂正正。李某自认不是那知己,却也了解三分”
梁子俊面上好看许多,这才招呼李守财落座“到底怎么回事?这前些日与何兄吃酒也不见传言如此凶险”
“哎~梁兄有所不知,那传言原也只算风流韵事,说说便罢。这不赶巧碰上冬节,各家走亲访友,闲谈之中十之有八说的都是你的趣事,这照猫画虎越见夸张,传到夫子耳中气的他当庭就掀了桌子,直言没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门生,再不许你进门拜访。”李守财与梁、廖等人都出自悠然书院,这私塾又只有一名夫子,自有师生情谊联系。
“怎都惊动先生了?你快与我说说究竟都传成什么样了?”梁子俊皱眉,即使当街调戏爷们,也不至于令路人行如此夸张之举。
正巧廖凡志匆匆赶来,一进门就幸灾乐祸的笑骂“你小子这回是出大名了!哈哈……”
“不想我活剥了你,就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肆意取笑”梁子俊八字眉倒竖,直接丢过去一个茶碗。
廖凡志收声,坐下来同李守财你一言我一语将传言说的入木三分。
传言最终演变成梁子俊当街调戏俊爷,抱了人就在巷口滚做一团,干柴烈火那叫一个熊熊燃烧,惹的街边路人竞相走避。那爷们最后披着梁三爷的外衫瘸着腿走出巷口,外裤、夹衣上滚得一下烂泥。
最后还有人证实说在巷口捡到一件破衣,扯的稀烂,可见当时情况多么激烈。地上据说还有可疑白色痕迹,每个传话之人都如数家珍,说的历历在目,仿佛自己就是那亲眼见证这场风流韵事的见证人。
传言猛如虎,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了梁子俊的意料,原想最多就传他改了癖好,喜欢调戏爷们,不想竟传成他与爷们青天白日滚做一团,众人眼前就行了那苟*且之事。
天知道,他只是扒了陈青的短衫,腿瘸也是因为陈青先咬自己才一时情急踹他一脚。
这腿脚不利索怎么越听越像事后情?娘的,还有可疑白色痕迹,那又是个什么鬼?
梁子俊揉着额角头痛不已,狠狠剜了廖凡志一眼“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不在就不知道帮兄弟澄清一番?至少先生那里该先为我铺路才是!”
廖凡志立马叫冤“我怎么没替你伸冤?奈何我只有一张嘴,即便磨破了也难力挽狂澜”
“确实怨不得廖兄,他也做东请了同窗澄清事实,奈何传言过于猛烈,反说廖兄与你乃为一丘之貉。李某不才,尚有酒楼营生需要支撑,怕是不好拖家带口卷入是非”李守财先为廖某人作证,又为自己开脱一番。
梁子俊摆摆手,无奈说道“我知李兄尚有产业要顾,不敢勉强,若是因梁某受累,才是做兄弟的不是”
“梁兄能体谅则个就行,这传言只一天就如此凶险,怕是梁兄当想办法挽回声誉才是,不然任由事态发展怕是会累及家门”李守财忧心劝道。
“你今日若再不来,我就要去梁家村寻人了,李兄说的正是,你脑瓜子活络,还不赶紧想个法子脱身?”廖凡志收起嬉笑,正色看向梁子俊。
梁子俊苦笑,这事当如何解释?怕是只会越描越黑,而且今日随性妄为更坐实断袖之名。
当街苟且,明理之人自是不信,可若不洗清喜好爷们之癖,怕是日后都将在青平县寸步难行。
梁子俊如此这般一解释,连同李守财都跟着翻白眼,大骂他浑闹!
这人惯是个风流任性的家伙,毫不在意外人对他的误解与嘲讽,若非如此,传言也不会被传成这般下流。廖凡志最终也只给出六字评价“自作孽,不可活!”
梁子俊在别院猫了两天也没想出一举挽回颜面的办法。昨日做东递出一叠请柬,应约前来不过三五人,还皆是平日惯于胡闹的狐朋狗友。来了先是肆意嘲讽一番,才嬉笑打探究竟,结果众人听罢也只当趣闻,并不买账,更不会按照梁子俊吩咐散播实情,幸灾乐祸的笑说他作茧自缚,没落井下石都算这几人趁冬节做做善事。
这结局早在梁子俊的预料之中,当下便散了几人也省的白白浪费银两。
正值节庆,行商旅人均归乡探亲,连带一些附近乡屯开的小店都闭店省亲,只余老字号店铺和本地商户尚且开门营业。
街市萧条,行人匆匆而过,梁子俊低头避过窃窃私语,直接钻进布坊找大掌柜商议坐庄解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