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河楼,他回到了墨家的四合院里,身边一直吵闹的女人们突然间都消失了似的,只剩下夏沫沫一个,这难得的安静让他思考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过去的一年里,他时常做着同一个梦,白雪覆盖的世界,地上一片鲜红的血迹,只留他一个,耳边偶尔能听到一些声音,却从未听清楚过,可现下他似乎能够想起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云飞,我已经派人去找短刀的主人了,或许可以在他交易给谢逸安之前再次夺回来!”
夏沫沫激动的说道,然而赵云飞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动都没动的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望着天,双眼没有什么焦距。
对此,夏沫沫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总觉得今日的赵云飞有那么点不一样,怎么说呢,平时都还听她说话,但此时却感觉不到赵云飞的存在,似乎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空壳。
然而她又能怎样呢?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站在原地陪着赵云飞,独自上演着默默守候忧愁“恋人”的戏码。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云飞才动了动起身回屋。就在刚才漫长的思考中,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不一样的画面,和最初的记忆相矛盾,那温和的笑容,那关切的话语,无不是温暖了他的心,如阳光照进了黑暗而寒冷的角落,不十分灼热,温温的很舒服。
而这一切都是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而出现的,他越是拼命的去回想过去的事情,越是不断的在心里默念“谢逸安”三字。那种痛就越难忍受,然他丝毫不为所动,只为知晓是谁带给他那份温暖。可一下午的时间终究是徒劳了,他依旧不知那人是谁。
阴霾藏于心间,如同屋外的黑夜,在乌云的笼罩下,没有一点光亮。这里如此,其他地方却是相反,繁星满天美如画,只是不知是否有人欣赏。
“客人,您点的菜已经做好。”
旅馆的老板敲了敲门,对着没有反应的屋子说道,这已经是他跑的第三次了,可那位奇怪的客人依旧不答一语。老板无奈下楼,刚准备把饭菜收回厨房,就发现男人下了楼,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
“菜……菜凉了,我叫厨房去热一下?”
男人也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随即就坐在刚才放着饭菜的座位上,一个靠窗的位置。定定地看着窗外,望着远方,浑身宠罩着一种不寻常的气场。或悲伤,浓得化不开,或平静,深潭入石不起波澜。
老板从厨房走出来,被一幕所震撼,静静地看了一会,还是选择走上前去搭话。
“小哥从哪里来?”
老板坐到男人的对面,这才发现男人十分年轻,气质干净的像这里的雪,双眼平静的如深不可测的湖,面色很白,似乎十分病弱。
不知为什么,男人顿了一下,指了指远处的雪山,没有答话,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悲伤起来。老板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不忍打破他的沉思,走回了柜台,那最后的一瞥。似乎看到了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上的戒指,在过白的肤色映衬下,闪着妖异的光,诡异的令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