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小绪的肩膀,“你就别明知故问了,如果说谢小逸现在有一个最不想听到也不想想起来的名字的话,那无疑就是赵云飞。”
那只会让他自虐般的在自己伤口上一把一把的撒着盐,直到痛死。
“行了,那胖爷我这就走了,这次就当是胖爷我欠你一条命!”胖子到底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了。他用力的拍了拍小绪的背,好像心里的疼能用这巴掌都拍出来似的。
小绪被他拍的几欲吐血,但是他忍着一动不动。
胖子最后抬眼看了看谢逸安病房的窗户,转身的时候,堆了一脸的笑一下就垮了。秋风刮过来,他打了个喷嚏,觉得有点冷。
谢逸安的病房里,一脸缄默的男人站在窗户前,他的身体很虚弱,但是却不肯倚靠在窗边。外面是佝偻着身体的胖胖的身影,正在他视线里一步一步挪成一个黑点。他走得很慢,背影萧索而黯淡。
谢逸安只是看着,不发一语。
他身后刚才还在枕着的松软的枕头边上,印着五个粗粗胖胖的手指印。
谢逸安没有把它整平。
如何相见?
不如不见。
一个月之后,谢逸安出院,虽然他的伤还没有好,走路仍然需要拐杖。
一年之后,谢家的产业做到了原来的两倍,甚至接近于谢林金还在时的规模。谢逸安的名号仍在,但是叫这个名号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叛门者,伤及自己弟兄者,无令而行者,谢逸安对付他们的手段次次不同,他不杀人,却让人觉得还是死了好。
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多,自从那次老油事件之后,谢逸安狠辣的行事震慑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人。但是谢逸安知道,这些人从未消失,他们只是蛰伏着寻找机会,日日夜夜,一言一行,他都在被无数双长在脑后的眼睛看着,盯着。一分一秒都不能松懈。
小李受了很重的伤,左耳听力严重衰弱,谢逸安没让他离开,也不再让他经手这边的事务。他一直留在那里的小铺子里,而那个地方,谢逸安成为谢小少爷之后,已经很少去了。
铺子里多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工,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小李去做,他只是守着唯一一个还保持着原来模样的小店。守着那个人所有最单纯幸福的回忆,守着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虽然他再也回不去了。
谢家的产业稳定下来之后,谢逸安将事情交给最信任的手下——就是在许家老宅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重伤的弟兄。
叫楷森,他的伤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狰狞疤痕,自那之后,他一直在谢逸安身边护卫。几乎片刻不离,就如当年的刀疤与谢林金,事情托付给他,谢逸安还是比较放心的。
然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告诉小绪和庄妍,去了一趟那个地方,两个月后,一个人去的他,又带了另一个人回来。
安绪打开家门,看到谢逸安拖着满身是血的年轻男子。那个恍惚的瞬间,他还以为,他终于把那个离开已经一年多的人从鬼门关拽回来了。
随即他看到了谢逸安的眼睛,空茫的,毫无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