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西窗过隙驹,微阳初至日光舒。
庭院樱花树茂密,凋了樱花却长了满树翠绿。绿荫浓浓,日光绚丽。下棋的日子格外漫长,特别是当城阳对上温青梧这种棋艺只在书中见过的。
温青梧不喜在下棋的时候讲话,那是因一心思只在棋盘上。这局却不需要她思忖什么。一眼扫过便落子。想都不曾多想。
城阳便不同,三念一转眼,半刻才落子。前前后后,将温青梧这样的性子都磨得打哈欠了。
想要快点儿下完,偏偏城阳落子极慢。
温青梧又打了个哈欠,貌似不经意“对了,十六公主近日可有去东宫?”
“嗯。”城阳认真地看着棋盘,应得极其敷衍。
好久,落了子后才看向温青梧:“师父将才问什么?”
温青梧将白子放下,无奈地道:“十六公主近日可有去东宫看太子妃娘娘?”
“东宫啊?去了的。”城阳想了想才道:“见到太子妃娘娘了,可是她忙得很。”
温青梧点了点棋盘,示意城阳继续下。同时状似不经意地道:“忙?忙何事?”
“我是跟着五姐一起去的,端午节翼国公府的世子不是死了么,她便一直在忙这个事儿。”城阳看着棋盘,心思跟着棋盘去了,声音越来越低:“也是奇怪……师父,你等等,等我落子再跟你说。”
“嗯。”施夷光应声,耐心地等着城阳想了半晌才落子。
“翼国公世子的死,有什么奇怪的?”温青梧手指捏着白子,没有落。
“我也不知道,我听五姐说的奇怪。”城阳坐直身子,道:“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倒不是这案子,而是父皇对翼国公府的态度。
翼国公死后,父皇痛惜,追赠了胡国公,徐州都督。
按理说父皇对胡国公的痛惜,定然会荫庇到翼国公府的子孙上头,更何况是作为嫡长子的翼国公世子。可自胡国公死后,如今已有一年,父皇都不曾让翼国公世子承爵。
如今翼国公世子突然横死。”
温青梧低头,看向棋盘。东角一处落下,城阳的局就溃败了。温青梧目光转过,落在了西北角一处。
这一处,城阳的反生的位置多至五处。
“该你了。”温青梧敲了敲棋盘,催促道。
城阳停住嘴中的话语,低头看向棋盘。一看,不大会儿,城阳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一回她没有思忖多久,不过片刻就落了子。
一脸笑意,道:“师父,你看我这落的子如何?绝处逢生呐。”
温青梧点头:“甚好。”想了想,又落下了一子。而后将话头转了回来,道:“本想有时间去找太子妃娘娘论棋,现在看来怕是她没了闲。”
“那倒不一定。”城阳看着眼前的棋盘:“太子妃查案只是因为兴趣,可不像刑部那些有皇命更有职责在身。要说她,对棋艺兴趣更大些呢。要是师父去找她,她不定会放下手里的案子跟您切磋。”
“我听说翼国公世子的案子,太子妃还一点儿都没查出来,倒是不好前去叨扰。”温青梧接过柳叶递来新沏的茶。
“这案子,父皇都头痛呢。今儿一早不还发了大火。”城阳盯着棋盘:“也是怪,按照太子妃的本事,协助了刑部的话,刑部怎么可能一点儿没查出蛛丝马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