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还以为是落在裙上的落叶。配以挺拔的身姿，好看极了。

温青梧走进了凉亭，引路的秋生站在亭外。温青梧看着跽坐在凉亭中的吴王李柯，抿着嘴没有说话。

“怎么，看呆了？”李柯转头看着温青梧问道。

温青梧没有应声，上前走了几步，跽坐在李柯对面的锦绣蒲团上。

温青梧和李柯对对坐着，两人之间的对案上放着一把琴。温青梧本来想说什么，目光触及那琴后，眼神一顿。

先是一怔，而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琴。伸手摸了摸。

“这是红木？”温青梧讶然。琴中红木是极其珍贵的，更甚于阴木。中原不产红木，所产地皆在爱州（注1）之外，且能用的红木皆在百年以上。

温青梧是琴中高手，自然知道做琴极好的便是檀木琴。而更甚于檀木琴的，便是可遇不可求的红木琴。

“嗯。”李柯满意地看着温青梧欣喜的神情，又道：“可是老红木哦。”

温青梧倒吸一口凉气。

老红木，是五百年以上红木的称呼。

温青梧伸出颤抖的手，向着紫红色的木面摸去。上一辈子，她摸过最好的琴，便是师父视若珍宝的那把五百年老红木琴。

每次摸的时候还要被师父嫌弃一番。

“老红木很少见呢。”温青梧舍不得弄弦，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头的梨花纹。

“可不是，这把千年老红木可是从沧澜国进贡来的，莫说中原了，安南那边也是找不到的。”李柯说道，跟着温青梧摸了起来。

两人一人摸一边。

“千年？！”温青梧听及此，摸都不敢乱摸了。堪堪收回手，细细地看着琴身。

“怎么样，喜欢吗？”李柯也跟着收回手，看着温青梧爱极了的模样，问道。

闻言，温青梧欣喜若狂：“你这是送给我的？！”

李柯讶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温青梧一滞，恍若从云端坠到深渊。却也只是失落而无尴尬之意：“你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像要送给我的么。”说着，温青梧毫不留情地伸手一扫弦。

反正都不是自己的琴。

“我就是问你喜不喜欢，跟送不送有什么干系？”温青梧不觉尴尬，李柯倒是觉得尴尬了。若是平日女子说这些话，他什么东西也不好再留。爽朗便送。

这千年老红木的琴，可不是说送就送的。他得这一把都是耗尽心思的。

温青梧嫌弃地撇了撇嘴，伸手又是一扫，悠悠琴声直撩耳膜。

这不是自己的，那还不趁着能摸就多摸。

不然多亏。

“或者”李柯看着温青梧踟蹰着开口，作为男子这样抠门儿，实在是有些不好。他想说，他回头重新给她找一把好琴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温青梧无情的截断：“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有事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