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先留着。
高琴琴坐在屋中,推开雕花的窗柩,神色娴静又满足的看着屋外将升的朝阳。朝霞遍布,橙红的天际像是染了色的长缎子。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好似那半生不熟的鸡蛋黄,红彤彤的。
高琴琴觉得这轮鸡蛋黄似的朝阳,就像是自己。终于拨云见日,在破晓之时照亮天空,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东西,什么魑魅魍魉,在自己的光芒之中通通消散!
这魑魅魍魉自然是指温青梧这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胧——烂透了的东西。
高琴琴阖上眼,勾着嘴角的浅笑,心里盘算着等回了镐京,温青梧那间大福宫里最大最敞亮的屋子自己如何安置?此次抓住温青梧,她可是立了大宫的,皇上不至于连一间屋子都舍不得给。
又想到温青梧身边那个油盐不进的太监,和那个咬过自己的小蹄子柳叶,又该如何折辱呢。
肯定是要下大狱的。宫妃通奸可是大罪,这些侍奉的奴婢们竟然不知不觉,按照宫规应该是要杖毙的。
不过在杖毙之前,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两人。
“才人,该洗漱了。”
高琴琴心中还在默默盘算,便听到了春娘的声音。她睁开眼看着推门进来的春娘,手里端着个铜盆,盆沿上搭着一张巾帕。
春娘端着铜盆走到窗边的洗漱架上,放好铜盆,退开半步垂手看着高琴琴。
高琴琴无意为难春娘,起身又看到自己身上衣裳。昨夜闹得很晚,她是被兵部尚书李绩拘着审讯了半日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破晓了。便是一夜没睡。连夜里弄脏了的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
想至此高琴琴觉得全身都是疲乏的。
“外面的公公们可说什么时候启程?”她接过春娘递来的帕子,一边说一边看向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内侍们。
只见底下有一群内侍官正抬着一个简易的辇匆匆行来,木板上好似躺着一个人,这人用龙纹的锦被盖着,全身都盖着,头脸一丝不露。
这个时辰许多嫔妃和随性的皇子公主都还未起身,看样子上面抬的人该是昨夜被招寝的妃嫔。
高琴琴不禁皱眉思索:“昨夜那般情景,回头皇上竟然又招了人侍寝?”
“不知那是哪家的娘娘,出宫第一日便被皇上招了寝。”春娘站在一边,随着高琴琴的目光看向窗下,羡慕地开口。
若是自家才人就好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是随着主子沉浮。只有主子得宠了,她们也才能跟着水涨船高。
高琴琴没空理会春娘语气中的羡慕,将手中的帕子扔进水里便转身匆匆走到门前。拉开门,看着楼下被人抬进大堂的辇。
她定定看着那辇被抬上楼,又木木地看着那辇放在旁边门口,门打开,里面走出了柳叶和留吉。内侍掀开了那龙纹的锦被,那张苍白至极的脸映在高琴琴眼中,让她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