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人。”下头尚服局和尚工局的人冲着高琴琴行了礼,然后皆是转头看着还一样一样扒拉着的柳叶道:“这一件一件都在这儿了,可没少的。”说罢将手中的物什推到柳叶怀中,转身离去。
一看就来者不善,可不想搅合在这里。
“哎哎,我都没上册呢!”柳叶看着转身就走的两人急声道,眼睛看也不看一眼高琴琴。
她可是记着这高才人用糖唬过她呢!
高琴琴瞪着柳叶,她可还记得这小破孩儿咬自己的时候!
“你眼睛是瞎了吗?看不到本才人么。”高琴琴上前走到柳叶的身前。
“哼。”柳叶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抱着怀里的东西转头就要走。
温青梧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一个贱婢也敢给她甩脸色?高琴琴一把拉住柳叶的手臂,将她一扯。
“你干嘛!”柳叶被扯了回来,转头瞪着高琴琴一脸不满。
“你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高琴琴呵道:“见了主子也不知行礼。”
“你又不是我主子!”柳叶反驳。
“不是你主子我也是个皇上钦封的才人!”高琴琴心中气恼,一窝子贱人!主子不要脸夜半私会侍卫,奴婢也是个不知尊卑的贱婢。“难道见了我,你一个宫人不该行礼?”
柳叶虽怒却也知晓高琴琴所说的道理。憋着口气冲着高琴琴一屈腿,冷言冷语:“奴婢参见高才人。”
“现在知道行礼了?”高琴琴白了柳叶一眼,目光扫过面前的那栋破楼,很快看到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温青梧。
她一身还缠着白绷带。她问过太医,太医说了,温青梧这样儿的,不躺着将养个半年是决计好不了的。偏皇上还将她安置在这透风又漏雨的破楼中。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饶是这样,她还是足足等了一个半月,到如今入了秋,见皇上真得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这才过来痛打落水狗的。
温青梧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情景没有出声。留吉站在她的旁边,有些着急。这看着可不是要欺负柳叶了。那小妮子那能应付的过来!
于是高琴琴心中更加笃定了,平日里那么护犊子的温青梧都不敢在跟自己随意顶嘴了,肯定是知道自己失宠了不敢再嚣张了。
“真是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高琴琴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手扯向柳叶怀中的布帛秋裳:“就你们这样,竟还有日常用度?这六局二十四司的人可越来越善良了。”说着将柳叶怀中的布帛绢缎使劲儿一扯。
“啊!”柳叶猝不及防被人扯去了怀里的东西,散了一地。这些可都是整个秋季才人的用度,可靠着过到冬日的!
“你作何!”柳叶横眉喝道,赶紧弯下身子去捡。
高琴琴却没有要让柳叶捡的机会,抬腿一脚踩在地上的衣裳上头:“一个跟侍卫通(奸)的女人,也配用宫中的东西?”
以前忌讳着温青梧,现在她可不怕。况且今儿她来时特意带了新挑选的太监。这可是她看了好久,确定会点儿拳脚才要的。
柳叶蹲在地上,伸手想要推开高琴琴踩在上面的脚:“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