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谋算,被人知道就是灭顶之灾。
沈尧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而后低下头应声道:“是。”
“秦芷的事,我会安排。跳舞的话就算了,我重伤未痊愈,身子还不利索。”温青梧吩咐道。
“是。”沈尧答得从善如流。
“退下罢。”温青梧有些困倦地开口道。
“是。”沈尧应声,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退到门口,忽而又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温青梧道:“郡主”
“唤我作温才人罢。”温青梧纠正道。
“温才人”沈尧再开口,有些迟疑道:“今日跟吴王殿下会否走得太近了些?”
既然他们能知道自己的动静,那能知道她与李柯往来的事也不难。想了想,她对着沈尧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是。”沈尧应声,退出门,身影消失在无尽深邃的黑夜之中。
留吉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往着门外幽幽黑夜发呆的主子,一时沉默。脑子里头也乱得很。跟着主子这久,越久就发现越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也只是思绪纷乱罢了,真要说起来,也没有觉得因此而惧怕什么的。毕竟,从前他也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从一开始,他就将性命置之度外了。
如今让他担忧,是主子对目前的状况,似乎还很懵然。
“歇灯罢。”留吉还看着温青梧,便见她从踏上缓缓起身,转身走向里头的床上。
……
……
仲秋月中,佳节已至。一早,贞德帝带着一众嫔妃王子掐着点儿祭月去了,温青梧也跟在后头。不过是在浩浩汤汤的一大群人的最末端,连贞德帝的影子都看不到丁点儿。
温青梧也不在乎,漫不经心地跟在众人后头,祭天的时候祭天,磕头的时候磕头。只是动作不同于别的人那般流畅,而是缓慢而笨拙。
倒不是温青梧不会祭祀之礼。而是因为此刻的她全身都缠满了绷带。不同于在河边抓鱼时候的跳脱伶俐,这会儿的温才人是全身从脖子到腿肚,该绑木头的绑木头,该缠绷带的缠绷带。
太医说的,没有半年好不了的身子,她也不想那么早好。
以至于左右的宫人看着都不忍,提醒好几次去给皇上说说,免了礼罢。却是不应,只道日月神明皆为万物之生,不能不敬。只要她还能站起来,就是断了手脚也要做这祭礼。
旁人却是想不到没了手脚又如何站起来。
本来这中秋节是有观潮的,不过这在洛阳宫。就算是在镐京,且是去了也是贞德帝带着几个得宠的妃子。去是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