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给朕办的事儿?”贞德帝背着手,转头看向孔尚宫。长年作为上位者的威严如泰山一般压在孔尚宫身上,让她倍感沉重。
“是奴婢无能。但请皇上放心,明日还有一次,无论如何,奴婢一定会让温才人过不了的。”
“哼。”贞德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而后转过身子继续看向沙盘:“朕听说,你们此次的卷子都是自己出的?为何不用礼部的,莫不是以为你们几个宫内妇人出的还能比礼部出的题好?”
孔尚宫吞了吞口水,很快调整好自己心中的沉重,回道:“皇上多虑了,今日的试卷,本是该按照礼部所出来用的,可是后来想到皇上嘱托,不敢倏忽,便吩咐今日的主考周尚寝连夜出了一套新题。”
说着,孔尚宫顿了顿,呼吸之间见上头依旧安静,知晓这是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便继续道:“周尚勤连夜去书坊里,找了许多古籍,专挑着上面不认识的,见都没见过的字,出了一张试卷。
这试卷,奴婢瞧过,的确极难。后来连阅卷的礼部官员都大多不识其中之字。”
贞德帝站端了身子,复而转头看向孔尚宫。很意外:“礼部都不识得?”
“回皇上的话,正是如此。礼部阅卷官员四人,皆是不识上面所写之字。”孔尚宫说道。心里的慌乱也慢慢疏散开来。
“哦?竟然连礼部都不识得。”贞德帝惊讶,而后更是奇怪:“既然出卷人不识得,礼部也不识得,那是如何知道温堇则写的答案全对?”
孔尚宫道:“是阅卷的官员,见不识得,又响起郑国公将好来到洛阳,便带着卷子出宫去郑国公府邸了。”
贞德帝听得一挑眉头。好家伙,一个女官的卷子,竟然劳动了礼部的官员去魏徴府上问询。奇了奇了。
“那卷子,是由郑国公亲自批阅了,的确是全对的试卷。”孔尚宫说着,抬头看了眼贞德帝,很快垂下眉目,声音无奈:“皇上,的确是无法啊。奴婢也像为难住温才人,这,这识字上,的确是无法难住。”
贞德帝却是没有去听孔尚宫的话,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沙盘,甚是惊奇。温堇则的试卷,竟然问到了魏徴名下。
连礼部官员都不会的,她一个小才人竟然会。她到底还会什么?
管她会什么,反正是不能放在自己身边。至少现在还不能。她那性子,要是不磨一磨,放在自己身边天天跟自己一块儿还不得上了天去。
得磨一磨,磨成光润的玉才好拿在手里把玩不是。
沉默了片刻,贞德帝开口道:“那既然你们都尽力了,我也不说什么。就明日的考试,绝对,朕再说一次,绝对不能让她过。最好让她得个零分。”他让她知道后宫谁才是主子。除非求到他头上,不然,没门儿!
“是。”孔尚宫笃定地应声。
连日的晴天,第五日的时候,天儿阴了下来。
晋阳用过早膳,喝了太医的药,便坐在铜镜前让阿雅替自己输了一个看着素净些的头发,然后披了件大氅,准备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