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在这里久了,倒也习惯了这种踏歌郊外的欢喜与放荡。
李明达面色复杂,又是向往好奇又是为难缄默。
“我听说桃花山上还有座桃花庵,里头有专人诵经的地方。殿下平日不是常常看佛经么,里头去听听经书倒也是好的。”温青梧道。
李明达平日里常常会看一些书,多是经书。这是跟文德皇后学的,小小年纪静心的本事倒是厉害。
李明达听着温青梧的话,“那倒是可以去给母后点盏长明灯,诵诵经。”
看着李明达松了口,说服自己后脸上流露出轻快的笑意。
温青梧忽然明了原来她所遵从的,从来不是信仰,而是枷锁。让她违背本心裹足不前的枷锁。
但那都是她母亲教导,对错也说不上,自己更无资格去置喙什么。温青梧不再多说,便起身冲着李明达行了礼,“那殿下早些歇息,堇则告退。”
李明达起身回礼,脸上的欢喜和期盼在灯光中若隐若现。
柳叶趴在窗柩上等着自家的主子,方才看到人回来的时候就去打好了热水。但每想到主子一转弯去了隔壁西殿,便趴在寝殿的窗柩上看着外头的杏花林,余光是不是溜过西殿的殿门。
温青梧一走出来西殿便看到趴在窗柩上眼睛珠子咕噜转的柳叶,目光不禁软和下来。
柳叶从正殿里头欢快地跳了出来,“主子主子,今儿当值如何?”她一边问一边殷切地捞起温青梧的手臂捏着。
“一切尚好。”温青梧道,跨进了殿里头。
柳叶赶紧跟上,“那……主子有没有跟皇上说其他的?”她搓着手板心笑嘻嘻地问道。
留吉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她今儿念了一天城郊的桃花呢。盼主子归来盼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温青梧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柳叶上去替温青梧取着头上的钗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镜子中的温青梧。
“不要这么看我,想想后日穿什么衣裳罢。”温青梧自己接过钗子从头上取了下来。
柳叶先是一顿,而后欢快地跳起来,在寝殿里头围着桌子转了个圈,蹦跶地老高了。
留吉伺候温青梧起身洗漱,看着柳叶的模样忍不住抱怨,“主子看看把她惯成了什么个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儿丫头样。”留吉说着溜了眼柳叶,这可比宫中许多小主子都活得自在了。
那可不呢嘛,身后有个主子撑腰,比那些个小妃嫔横都有资本。
“实在有些招眼。”留吉忍不住道。
温青梧用帕子敷着脸,闻言转头瞧了眼柳叶。此时的她已经没有蹦跶了,只笑嘻嘻地看着温青梧,满眼欢喜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