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仁拉着马匹站在宫道边上,看着那架紫色顶盖绸缎罩着的梨花木马车,眼神幽深。
按照才人的品级,是坐不了这样的马车的。
“大人,那温才人可知晓?”杨恭仁身后的一个随官贴近他小声问道。
杨恭仁“嗯”了一声。
随官脸色一变,声音压得更低了,“连晋王都没有看出那些山匪,她竟能看出来。那……”
“不必担忧。这事儿她不得给陛下说。”杨恭仁道,目光还追随着那辆马车。
随官松了一口气,又见着杨恭仁面色还是凝重,不由又问道:“大人还担忧着什么?”
杨恭仁摇摇头,沉沉地道:“这女子,不简单呐。”
“不简单?”随官疑惑,“再不简单,不也就是个后宫中人么,品阶也只是五品才人罢了,无儿无女,总不能翻了天去?”
“谁知道翻不翻天呢。”杨恭仁小声地接话,喃喃道,“但绝非池中之物。”
她若是方才能以山匪之事跟他交换个什么所求,甚至是威胁他,他都不会这么将人放在心上。但她却是说了那样一番话。
一个女子,后宫女子,能活着所望所盼不过帝王恩宠。山匪的事她若是揭开,定完能得到一份恩宠。但她却甚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从头到尾,若不是今日他专程前来探话,这事儿她保不定会哑在心里。
到底在想什么?杨恭仁怎么也想不通。不过也就是一个小才人罢了。
无视帝王恩宠,甚至侍奉在圣上身侧还敢蒙蔽天子,试图玩权结党。
她可是连儿子都没有呢。
想了好一会热,终究不得要领,更不说想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杨恭仁摇摇头,神色凝重的翻身上马带着随官离开。
马车走了一会儿,留吉从外头撩开帘子,“主子,他走了。”
温青梧闭上眼睛,靠着车壁。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勾起。
留吉放下帘子,坐回了车辕上。
雨水之后的道路满是泥泞,就算是放晴了天,连日来冲刷泡软的泥土也不是那么好行车的。于是车程放得很是慢。
本来小半日的路程,生生是走了一天。到了晚间的时候,连最近的一处官府驿站都赶不到。足有八十多里路。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无法。卿安只得在一处所属洛阳城的村落中置了一个富商的院子,被匆匆赶来的县丞惶恐的迎进了那富商的院落。
村中人烟稀少,但胜在安静,且景色很是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