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贞德帝上了心,温青梧心中有了底。
“另外两种洪涝,一是平原所起的洪,一是涨水后河堤崩塌所起的洪。”温青梧道,“这两个其实大同小异。平原所起的洪,若是有一定的蓄水库,如防洪河道、天然湖库、蓄滞洪区,蓄留洪峰等措施,在起水时便引流至此,就能大幅度减轻灾情。甚至在暴雨形成洪峰时,全流域水库拦截和排泄洪峰,即削减洪峰总量。”
其实前世,明朝的洪涝也很是频繁。明代黄河决口改道频繁,平均约七个月有一次决口。
因此,治河任务十分繁重。在治河策略上,明代重北轻南,以保漕为主,形成“北岸筑堤,南岸分流”的格局。在治河理论上,四任总督河道的潘季驯继承和发展了“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理论。
后来她翻看过潘季驯所着的《河防一览》、《总理河漕奏疏》等关于水利治理和防护的着作,受益匪浅。
“至于河堤的洪水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造河分流。比如黄河,每年汛洪期时所涨的水能淹了河边大半的人。这造河分流,不仅能大大缓解其水流和过水量。同时还能缓解甚至消除过河之处的洪灾情况。”温青梧很是认真地说道,“只是这样的工程量极大。”
说着,她也不再多说了。工程量极大是的确的,至于做不做,决定怎样做,都是贞德帝的事儿。
她不能干扰也不能置喙太多。
贞德帝点着头,“可不是呢,造一条河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还好。变成前朝栽树后朝乘凉……老子可不是个大度的皇帝。”
旁边的漏壶滴答滴答想起来,李建志上前小声地打断了两人的话,“大家,该用午膳了。”
“这么快?”贞德帝看了眼正殿外的日晷,“不就一会儿么,怎么觉得才用了早膳。”今儿是罢朝休沐的日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半天就没了。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浪费,这大半的日子,听到的也足了。
“大家,您跟温才人已经整整说了一个晌午呢。”李建志道。
话音落下,外头通秉的小内侍上前来,“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她来作何?”贞德帝身子没有动。
“说是夏日炎热,给皇上熬了蛊去热降火的鸽子汤。”内侍回道。
贞德帝没多说,朝着内侍摆了摆手。
“是。”小内侍应声,低身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又走了进来,“皇上,贵妃娘娘说她知你政务繁忙,不叨扰你,可能把汤蛊留下?”
贞德帝坐着,几息的间隙疲惫地喘了会儿气,“让她进来罢,反正也是用膳的时辰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温青梧忙上前搀扶着他起身,然后退到一边。
“传膳!”李建志再后头提高嗓子尖声道。
贞德帝转头看了眼旁边跟着自己的温青梧,“你服侍朕用膳。”
“是。”温青梧应声。其实他不说,今儿这膳李建志和成锦姑姑也会让给她来服侍的。
卫贵妃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跽坐在膳桌一侧的温青梧,目光微讶。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她宫人的身份,这才平复了神色,快步走上前,手里端着鸽子汤向贞德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爱妃免礼。”贞德帝说着,朝着他对面的位置抬了抬下巴,“既然都来了,就一起用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