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帝听得站起来,背着手在龙案旁边来回踱步了片刻。而后才恍悟道,“这事儿有戏。回头你去,写一份具体的水患防治公文和地方汛洪研究,一并递给朕。”然后他跟工部谈谈。
若是真能行得通,这运河就是他流芳千古的一个大功绩!
“是。”温青梧恭顺地应声,忽而又想起什么,冲贞德帝道:“皇上,写这份公文奴婢还要查阅资料的。”
“你查啊。”贞德帝爽快地道:“直接去弘文馆里头看就行了。”
身后的李建志抬起眼睑看了眼温青梧。
弘文馆,是在大内的藏书机构。平时只供帝王和朝中特定职位的人去阅览。其他朝臣甚至是皇子需要进去查阅资料都需要门下省批示。普通京官和外官都是没有资格进去的,更不说翻阅诸如地志或水利布防这些机密文件了。
“那大家……您不给奴婢个手书什么的?”温青梧为难道,“不然奴婢怎么去弘文馆看?去了门下省的大人也不让奴婢进呀。”
“你在朕身边服侍,就说替朕去看的,他们不会那么没眼色的。”贞德帝不以为意。李建志在他身边服侍久了,去外头替他办什么事都是没有阻拦的,毕竟都会看脸色。
“奴婢一直都在洛阳,这都才会镐京里头,谁也没见奴婢在皇上跟前服侍。要是真正的奴婢还好说,毕竟是有个才人分为的,门下省不定会信啊。”温青梧道。
“你鬼心眼怎么那么多?”贞德帝不耐地说着,便准备去桌上找纸写个手谕。发现一桌子折子,方才纸绢都挪走了。更是不耐了。
李建志一直察言观色,此刻便上前,“大家,老奴这就去取纸。”
“不必。”贞德帝转头看向温青梧,恍然,“朕是不是还有一块儿圣令牌在你那儿?”
“回大家,正是。”温青梧道:“圣令牌用完之后就说找时间还给大家,可大家突然离开了洛阳城,奴婢如今才归来。明儿便给大家送过来。”
“既然还在你那儿,就搁着罢。回头去弘文馆不让你进就直接显牌子。”贞德帝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不准备写手谕了。
“那行,奴婢用了再给您。”温青梧说着,觑着他的脸色。
贞德帝放下笔之后看着手边的几个折子,深思片刻,“牌子暂时不用给朕,你留着。以后朕还需要你办事儿也说不定。”
“是。”温青梧面上很是淡然地应声,心里头却是雀跃不已。
用了午膳又侍奉着贞德帝,等他快要歇下,才回了大福宫里头。
大福宫在大内的西南角,远着呢。走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回到宫里,夜色都已经黑尽了。
还未进大福宫,温青梧就看到旁边的花圃里走出来的沈尧。他是第一批跟着回宫的宫人。
沈尧站在花圃旁边,看着她走过,垂下头弓着身子一句话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