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吉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九牧公公。”
“九牧?”温青梧从榻上撑了起来,“让他进来。”
“是。”留吉应声,往后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多日不见的九牧。
九牧也是许久未见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洛阳的时候,他帮她抓季方。然后直到今日都未曾再见。
都是同品阶,九牧也没有多拘礼。冲着温青梧弯腰行礼便起身上前来,“如何?”他问,目光扫过温青梧的脚踝。
看着她包得严严实实,便放下心来。
直接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拿过她的脉搏,“给我瞧瞧。”他说,也不管温青梧愿意不愿意。
温青梧也不挣扎,任由九牧替自己把脉。嘴中道:“也没甚事儿,不过是不小心崴了罢了。”
九牧没理会温青梧的话,又换了只手,自顾自的把完了,才放下心。
认真看着温青梧,“你怎么回事儿?”
温青梧不解,“什么怎么回事儿?”怎么摔的么,不是已经说了吗。不小心。
“我不是问这个。”九牧冷眼看着温青梧,“我是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上头交代你的事儿全不管,这么混在皇帝身边,万事儿不理,到底想干甚?”
原是问这个。
“那公公的意思是,我该作何?”温青梧听了也没甚反应,反问道。
九牧被温青梧问得皱眉,“你该作甚你自己心中没有点数?”
“我该作甚?”温青梧又问,“听之任之,还是像个傀儡一般让你们牵着走?”
说什么郡主身份,她代入感实在太差。根本无法依照这样的身份来按着轨迹生活。
“你总是这样,自从落水之后便总是这样。”九牧有些火气,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青梧,“当初选择进宫的是你,如今选择不闻不问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看着来了情绪的九牧,温青梧没有回话。她撑在桌岸上微微偏着头,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炉烟,平静无波。
九牧看着温青梧这样,好一会儿,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声,“从洛阳宫开始,几次命令你都置若罔闻,大人们已经很不满。”
“说到不满,我也很不满。”温青梧抬头看向九牧,“这般将我指挥来使唤去,我却连自己作甚都不知道,更不说我到底身处在怎样的局内。一无所知,我的不满,又有谁问过?”
既然无人在乎,那便各不相干。”其实温青梧说出这句话心中还是很没底的。
她是组织里的人,若是想要脱身也不知是个什么后果。但幸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九牧,似乎对她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恶意,她还可以斡旋试探一番。
九牧没有接话,看着温青梧片刻,道:“我管不住你,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不然若是怪罪下来,你不定好过。”
温青梧没说话,依旧偏着头看着屋子里头,也不知想着什么。
九牧说了几句都没有被她理会,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没好气地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