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帝看着拿起了剑的李臻,总算是输了一口气。
李泰在一旁,闪烁的目光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紧张地搓着手。他觉得自己现在比李臻还紧张。
温青梧转头,看了眼苏锦礼。
苏锦礼依然保持着那个抱着膀子好整以暇的姿势。什么都提不起劲又什么热闹都看的样子。
温青梧抿着嘴什么也没说,回了头。
李臻拿起剑,不过两三步就走到了秦芷身边。秦芷目光一直追随着李臻,挪也不挪。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旁边压着秦芷的奴婢见到李臻过来,退让开来。将位置给李臻让了出来。
似乎是没力气,以至于李臻拖着的剑都是在地上划着过去的。他走到了秦芷面前,神色绝望地朝着他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剑。
手不停抖着,剑也跟着抖。
秦芷抬头,仰视这他。开口时声音清浅:“你要杀我吗?”
一个娈人,在太子面前自称“我”。贞德帝冷嗤了一声。
那目光就像是泥潭,又像是沼泽。让人一旦沦陷之后,就难以自拔。
手里的剑更是颤抖了。李臻看着秦芷,泪水在眼里打转。
“你要杀我吗?”秦芷又问。声音依旧清浅,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李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对着秦芷的剑尖慢慢耷拉下去,手愈发无力了。
“太子!”贞德帝在后头威严地开口唤了一声。虽然不是发怒,可这无形的威慑力却是让旁人压力更大了。
李臻更大。他耷拉下去的剑尖再一次抬了起来,对准了秦芷。
“阿芷,对不起。”他嘶哑的声音也颤,跟他的手一般颤,难以自持。
秦芷看着李臻,眼眶里头也扶起了水雾。
“对不起对不起……”李臻对着秦芷连着说了几个对不起,声音哽咽着,眼里打转的泪水也直往下掉落。
秦芷从地上跪直了身子,而后抬起手轻轻地抹向了李臻的脸颊。将他面上的泪水尽数抹尽,声音温柔,目光心疼,“别哭,我心疼。”语气柔和的似这初夏里早熟的柳絮,盛满阳光的暖意,被微风吹进心里。
拂过心湖撩起阵阵涟漪。
又如冬日里的那一轮暖阳,携着最后一丝暖意熨帖在李臻的心间。
听得李臻整个心里都又软又颤的。一听就受不了,那手里的剑直接耷拉下来,腿一软差点儿坐到了地上,只是身子最后的理智让他用剑撑着身子,然后低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阿梧对不起……”
“无碍的。”秦芷再一次开了口,他声音缓缓,“无碍,我不怪你。你做甚我会怪你呢?你做甚我都不会怪。因为我爱你。”
李臻的身子因为秦芷的话耸动起来。
“太子。”贞德帝再一次开了口,放在身侧的双手也是捏起了拳头。太子今日是真真让他失望极了。不仅不知分寸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的脸丢光,还敢跟自己顶撞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