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屏蔽?”我依旧是一头雾水。
卡穆里动手拔出自己的植入式芯片,他的举动很大胆,一般人可下不了手。
虽然说没有痛感吧,但是把东西从脑子里拔出来在视觉上还是有些可怕的。
他比划着芯片,“看到上面的五条线路了吗?”
植入式芯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就跟过去手机的SIM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塑料,一个是硅。
打磨到透明的绿色小芯片上面有五条隐隐发光的电路线,我注意到了卡穆里的植入式芯片上面有一个极小的黑点。
要不是我洞察力好是绝对发现不了的,而接下来卡穆里就指着那个小黑点道:“你可能看不清楚……”
“我看到了。”
卡穆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黑点就是用来屏蔽记忆传输的。”
“哦?”
“你看到的表面上只有五条线路,实际上里面有着成千上万条肉眼看不到的线路,而我所做的就是屏蔽了其中的几条,让它的记忆上传功能失效了一部分。”
“一部分?”
“毕竟要是完全失效,会引人怀疑的不是吗?”
很明显我想说的不是这一点。
我道:“什么叫做一部分?”
“植入式芯片的程序语言很复杂,但用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它能够通过分辨人类的情绪和思维波动来判断记忆的重要性,而让你在意的东西往往是你刻意想要藏起来的,所以每每你想到你心底的那些小秘密时,头脑就会特别活跃,而植入式芯片就会因此判断出这是重要信息,从而获取到了重要记忆中加密保存。”
他看了我一眼,道:“另一些不重要的就会分开保存,都有对应的渠道。”
“我明白了。”
“你自己来?”
我白了他一眼,默默拔出了植入式芯片,把它交给他。
卡穆里显然是有些意外,但他的接受能力很好,没有表现出来,默默接过我的植入式芯片后,低头正要开始的时候,又抬头道:“你要想清楚,这么做了以后的结果是不可逆的,如果你以后要重生……”
“不用说了,动手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和桑·卓尔一样买一块备用芯片,以后好让自己的基因复刻体重新来到人世,完成他生前的夙愿。
当然基因复刻体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拥有原主人的人格,只是多了一种发展可能,因为身体。
人类会因为自身的身体而受到很多的局限性,但是基因复刻体不同,他们拥有完美的身体,这种完美不是更换零件能做到的,他们是原装百分百契合的完美身体,是不需要经过任意改动。
而他们也会根据自身的需求去改变自身的环境,取决于他们被投放到了什么地方。
说到投放,我的情况似乎也是被投放到不同的地方,难道说……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却让我细思极恐。
而我尽力不去往坏的方面想,可是情况却只是越来越糟糕。
“你的脸色很差。”
斯利安来到我的旁边。
而卡穆里再次低下头忙碌了,他的桌上生物胶质的架构被拆分的非常细致,和我看到眼里像是一块凝胶一样的物体不同,在他桌子上呈现出来的生物胶质就和一个非常精密的仪器一样,只不过组成生物胶质的是非常多的分子与元素,而不是零件。本质上也能叫做零件。
看不懂。
“没事。”
斯利安少有的担心我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一开始的他只是伪装的一种人格,这不是说他闷罐子的性格是装出来的,就好像……就好像他在心里并不喜欢人类世界罢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适应与妥协,而不是本愿。
换做是我,可能也会自闭的不想说话。
没有必要就绝对不开口,很符合斯利安的行为模式。
当我路过月星的桌子时,把背包里四号的微晶体取了出来,交给她。
为了加快她的研究进度,我已经让她不要再参与其他不相干的项目,只要全力熟悉并掌握微晶体技术,生物胶质的问题除非必要也不用去做。
生物胶质注定只能以半成品的形式上市,这和我们一开始的宏图规划有区别,也是不可避免的,相信他们之后就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只不过在此之前,亲手毁了他们的心血肯定会对我怀恨在心,我也能理解。
科研人员的心思永远是很单纯的,他们只会想让自己的产品发挥其最大用处,而对于商业竞争这方面的思想很薄弱,薄弱到了只能给别人打工的程度。
我说这句话也是有依据才敢说,毕竟他们现在就是在为我打工不是吗?
我是他们的老板,我要做的不是监督他们的产品做得是否优秀,我的职责更应该是如何让他们的产品赚到大钱,注意,是不用担任何心的赚到大钱。
人的追求总是在不断追求的路上不断的延伸下去,而这条路是永无止境的,我不会停下脚步。
但是理智告诉我,是条路都会有尽头,地球是圆的,宇宙呢?
我过去不会去想宇宙之外的事情,因为觉得遥远,但现在在接触到了不存在的地球精灵之后……它真的不存在吗?
或许那片叶子给我解释了很多事情,它不是为了证明地球精灵的真实性,而是在诉说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着很多值得我去探索的东西。
也许,我追求的东西就藏在那未知中,等待着我去发掘,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