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娜将水送到我手中,接着坐到我旁边,亲切地握住我的手,温和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我转头看了看佛多米斯,他对于自己老婆拉住别人的手无动于衷。
不习惯地抽出手,道:“我只是有一些问题……”
“我能看出来。”安洁莉娜变本加厉地抱住我的头,接着用额头贴上来,闭眼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静下心,所有的事情都将得到解答。”
被她说的我很想闭上眼,可一想到闭眼就可能会遇到之前的情景,心中又出现了抗拒。
等了一会儿的安洁莉娜缓缓离开,抬了抬我的手道:“喝口水吧。”
我喝了口水,接着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面,免得待会儿又叫我喝水。
安洁莉娜的目光越过我,朝佛多米斯道:“老公,你可以去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吗?”
佛多米斯起身道:“好的,老婆。”
他们的对话方式有种表面夫妻的感觉,谁会有事没事就老公老婆的挂在嘴上,至少不会说的那么官方。
你好,老公。
你好,老婆。
太诡异了。
也不知道佛多米斯要去拿什么东西,安洁莉娜的微笑看的我有点渗人。
“看会电视吧。”
我说着,拿起遥控板,手却被安洁莉娜压了下去,道:“他很快就会来。”
好吧,原本还想看看他们会收看什么电视内容,或者说电视上面会播报什么东西,我们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瞥了一眼电视上播放的是一个电视剧,但因为很快就被关掉了,也没能看出是什么来。
如果有网络的话,倒是能够分析出电视剧的来源,只可惜现在是没办法了。
在沉默中等待永远是一件折磨耐心的事情,可佛多米斯偏偏就是不出来,他们的行为模式真的古怪中透露着古怪。
好一会儿,我都快被安洁莉娜的眼神给生吞活剥了,佛多米斯终于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鸟笼似的东西,上面是一格格栅栏,下面是镂空的,看尺寸正好能放进一个人头。
该不会是……
“来,戴上。”安洁莉娜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就已经亲手把鸟笼装置套在我的头上。
滋!滋!
发间递来的电流让我察觉到事情不妙,下一秒,一股强烈的电流贯穿了我的大脑,刹那间,肉体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但意识体却如同被击碎一般,把我的思绪一下子从现实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出生。
长大。
死亡。
三个阶段的经历历历在目,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我就回顾完自己的一生,画面如同过往云烟般在我眼前出现又消散,消散的记忆就仿佛不曾存在,彻底从我的脑子里消失了。
我来自哪儿?
想不起来一个地方,可那个地方又真实存在。
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有一段非凡的经历,是其他任何人都不曾体验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它们都存在过,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一时间,心中的困惑确实像是没了一样。
我闭上眼,应该会看到什么吧?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安洁莉娜帮我把鸟笼装置拿下来,微笑道:“好了,你的问题都解决了,回去吧,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我木楞地看向佛多米斯,后者朝我笑道:“是的,先生,你已经恢复最佳状态了,可以回去了。”
回去?
有几个黑色的画面从我的脑中出现,他们本该是我可以选择回去的地方,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离开佛多米斯的家,双腿像是有记忆似地领着我向前走。
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知道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在那里我会解决一个困扰我的事情,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事情困扰我了。
最终,我停在了一栋三层楼的大房子前面,里面有一个大众脸的男人胸口写着XC990的字样,总觉得我见过他,可是这份记忆并不重要。
“你好,先生。”XC990朝我点了点头,“欢迎回来。”
“回来?”
这就是我要到的地方?
不,不是。
内心的否认让我知道这里并不是我真正要回去的地方,可是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想不起来。
虽然想不起来,但我却是一点都没有负担。
因为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会有烦恼。
是的,我没有烦恼。
等着,等着,等着。
等到了安东尼奥·法拉比的出现,奇怪的是,我虽然记得他的名字,却不记得他和我是怎么认识的了。
安东尼奥·法拉比道:“你还在啊。”
我疑惑道:“我应该去哪吗?”
“也是。”安东尼奥·法拉比道,“走吧,跟我上去吧。”
“好。”
我跟在他后面,这一幕似曾相识,我记得之前……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
这时候我会说一句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
“我稍微研究了一下,你的情况非常特殊,你能看到基因复刻体的画面可能是一种神经网络的连接,目前的实验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但好消息是,我们近期研究课题就是在往这方面靠。”安东尼奥·法拉比边走边解释道。
什么是基因复刻体?
这个词似乎我经常会想到,可是关于它的事情,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后续我希望能对你做一些跟踪,特别是你在观看基因复刻体的生活时,或许我们能够通过画面对比来找出这里面的奥秘。”安东尼奥·法拉比还在说着。
由于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问道:“我在看什么?”
“看基因复刻体的生活画面啊!”安东尼奥·法拉比道。
“什么是基因复刻体?”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安东尼奥·法拉比停下脚步,回过头盯着我道:“你看着我。”
我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安东尼奥·法拉比。”
“那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了摇头。
“哦!”安东尼奥·法拉比一拍脑门,道:“你该不会是……”
“是?”我接下他的话,希望他能把话说完。
安东尼奥·法拉比摇了摇头道:“是我记错了,你还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
“不记得了。”
“嗯,你是来参加一项实验的,现在实验完成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