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氏以前确实说过妟四小姐年龄尚小,月银不宜乱花之类的话,但并未说过她的月银总额就只有十两。
她之所以说,一是确实那王管家曾经是这么回复她的:每月她只有五两,另外五两是谢氏帮她存着。这其中有多少真的是谢氏授意,她不得而知,她也只能假装不知内情,将这事抖落出来;二是,如今众人知晓如是谢氏授意,那堂堂的掌家主母便不能草率的将此事完全归咎到下人头上吧。
这几日晏语晴可没闲着,除了锻炼身体以外,那就是调查了整个晏府的账目,各院的吃穿用度,日常开销,就连府外的各院的单独采买也是了如指掌。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晏四小姐每月的银子竟然只有不到五两,这些年来更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平日里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打赏下人了,这也怪不得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了,跟着她确实是没什么油水可捞。
而此时首位的谢夫人已经脸色难看了起来,这各院的用度说到底都是归她来管,现在这晏府大小事可是由她执掌中馈。
谢氏心里清楚的很,这晏府老爷和几个少爷的用度每月都在一百两以上,而小姐们少说也有百八十两。就连姨娘们也至少是五十两之上的用度,这还不算各府主子单独从账上的支出。
虽然她一向秉承撙节持家,反对奢靡之风,可堂堂的晏府唯一的嫡小姐每月的月银才五两,那不是在打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么!
“咳咳,晴姐姐可是算清楚了?有些事可不能妄下断言”一旁的表小姐听着这晏语晴一阵连珠带炮的诉说,这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恍,看了看姨母的脸色,语气极为不善的高声道。
“表妹有所不知,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句句属实,不信可以让府里的王管家去查”晏语晴说完,门口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府里的管家主事王守业,后面跟着的还有账房先生童先生,接着是几个分管府里不同事务的大小管事,最后走进来的却是绣儿。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不知不觉中那绣儿已经悄悄的去请来了府里的各个管事过来。
那谢氏看向晏语晴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表小姐谢春敏更是如下冰刀子似的直直的瞪着晏语晴的后背。
几位管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上首的谢氏没说什么,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敢多话。
晏语晴也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趁热打铁往下说:“好了,几位管事也都到齐了,本小姐就接着往下说”
“王五,本小姐说的这数你认是不认?”
那王五脸色已经煞白,本想着这晏四小姐往日里跟着木雕似的,这院里的事情浑然不知呢,谁知这刚一开头,可是直戳他的软肋啊。
此时被站着的晏语晴这么一问,急忙狡辩道:“回四小姐的话,这三百两银子确实不假,这晴岚苑里虽然下人少,也没个正经的管事,可是这采买用度可是一点儿也不少啊,饶是您省吃俭用,可每年仅为老爷夫人准备寿礼这一项就要几十两纹银不止,可您每月也只有五两,这...小的也是没办法,只能将主子的一些值钱的东西变卖,这......这才勉强能维持啊”
这王五倒也不傻,晏语晴既然把月银的事都抖出来了,今天这事恐怕就不单是针对于他了,如此想来他便借坡下驴,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