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过药了，吴医生说只是有点儿发炎。”

“哦，“陈淑玲表情很平静，双手敏捷地织毛衣。

夏沐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在陈淑玲的脸上停留了半分钟，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

写完作业后，她站在镜子前，偏着头去看耳朵上的那块白色纱布。现在，她身上也有这么一块丑陋的东西了，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另一张奇怪的纱布，它们两个好像情侣标配哦。

第二天上学，苏光琴看见夏沐的耳朵又贴上了纱布，笑了她一会儿，说，“你这个跟宋羡知倒挺配的。”

她们站在走廊的栏杆前，苏光琴对她的这个状况已经习以为常。倒是从身边走过的覃力，猛然停下来看了夏沐几眼，然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教室。

苏光琴心里很火大，指着覃力的背影叫到，”你哼什么，阴阳怪气的。哎，叫你呢。“

覃力没理她。

苏光琴气得追上去要打他。

夏沐从厕所回教室，在楼梯上撞见了正低着头往上走的宋羡知，他看了她一眼，表情上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

夏沐站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后拐过墙角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周，这两周，他越来越沉默，好像自己是个有罪的人，时常把头低着，不愿意跟人说话。就算是覃力也觉得他太沉默了，甚至会把这种沉默的罪魁祸首都强加在她身上。覃力在一周前的某节美术课上写了一张纸条传给她。她从苏光琴手里接过那张纸条，铺开，上面写着，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她盯着那行字出了一会儿神，眼睛里有酸涩的东西隐隐在动。她没有回他，她不想辩解什么。她也没办法跟任何人说仓库里发生的事。她只能把它深深地藏在心里面。就算是高祁，她也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分钟后，宋羡知从厕所走出来，他看见她，脚步停滞了一瞬，表情上有动容的东西在流动。

夏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宋羡知。我们谈谈。”

宋羡知看了她半响，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对面是大片大片硕果累累的桔子林。正是桔子收获的季节，有果农忙着采摘果实。他们说话的声音和笑声被风吹了过来。秋天的气息在树叶上跳跃。远处有金黄色的枫树，风一吹，树叶婆娑发出”嗖嗖“的声响。

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一台黑白电视机，会让人的心情莫名地有些忧郁。夏沐的心里就有这种忧郁的东西一闪而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宋羡知说那句话，她在心里挣扎了许久。

她们站在一根裸露的钢管上面。天台上的人不多，有三个女生盘脚坐在地上，正在玩一种罗盘的游戏。地上铺着一张纸，其中一个女生扔了一个筛子，筛子在地面上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它上面显示的数字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