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晴深呼口气,“李爷爷,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说薛队长能不能撬开童飞飞的嘴巴,就是撬开了找回被损毁的国宝,这么说,唐阳羽也许还有能力修复其中一副,但是全部修复几乎不可能……所以这件事我必须让你提前知道,希望你也尽快把这个情况传达给薛队长,这事挺麻烦的。”
李秋山一愣,看向一直在想着什么的唐阳羽,“真的?唐阳羽?虽然这可以理解,但是这四幅被盗画基本上都是唐宋年间的作,原则上来说你能修复其中一幅就能修复另外三幅,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唐阳羽马上否定,“不,我没有难言之隐,但凌雨晴说的是真的,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只能修好其中一副,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也许暂时应该答应童飞飞提出的条件。”
李秋山听了略微有些生气,“唐阳羽,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跟盗宝贼妥协?再说她既然计划的如此清楚那么那些被盗画碎片肯定完好的保存在一个地方,只要让她开口就可以重新找回。找回以后我们就有比较充足的时间进行抢救性修复,我不信举全国之力还修复不好这四幅国宝画!”
唐阳羽咧嘴微微一笑,“李馆长你的意思我明白,心情我也理解,但是几乎可以肯定这四幅国宝画损毁的情况都相当严重,童飞飞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个这方面的大行家,她很清楚损毁到什么程度才会达到她的目的,才会别人都修复不了只有她能修好。”
“她现在只是在要求自己不被追究刑事责任,同时她还是自己来自首的。也许她好莱坞盗贼电影看多了,也许她是为了证明一点什么给全华府国的文物界来看。这次的犯罪是一次高智商高技术高难度犯罪,她已经完成了所有环节的四分之三,剩下最后的一个环节就是成功给自己脱罪然后再借此机会一鸣惊人,至少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
“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恐怕对她和童家的宣传效果远比她犯罪本身更加吸引人?”
李秋山忍不住顿足捶胸,“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真有一身本事直接继承家业报效国家不行么?为什么偏偏要搞出这么多事?她到底为了证明什么?证明她的修复手艺华府国第一?就算证明了又有什么用?她自己最后不还是得被关进监狱?”
凌雨晴轻轻走过去安慰李秋山,“李爷爷,你也不用过于生气,唐阳羽就是心直口快也没把你当外人,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看他在薛队长和独狼跟前是不是从不多嘴?”
李秋山在房间里烦躁的走了几个来回,情绪总算稳定下来,重新坐回沙发,“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不淡定,我是着急是觉得自己是沪博的罪人,《苦笋贴》这样的国宝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损毁和丢失呢?而且到现在童飞飞用的什么方法损毁的我们还一无所知,我们是专门管理博物馆和文物的,童飞飞还是个孩子,是学钢琴的,居然就能把我们戏耍的团团转,我心里这口闷气出不来呀……”
“我这个老头子让你们见笑了,唉。”
凌雨晴抬手递过去一杯热茶,笑了,“我爷爷比您还大好多岁呢,也是经常发脾气,火气很大的。不过你们都是好人好心,既然薛队长让我们等着那么我们就等他的好消息,等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过去帮忙。”
事实证明三人当中凌雨晴的心态是最正确的,唐阳羽过于放松,李秋山则过于紧张。好消息很快传来,童飞飞为了表达自己自首和谈判的诚意直接供出了两幅国宝画的下落,独狼亲自带人去搜查,很快就将国宝追回。
只是第一这里面没有沪博失窃的《苦笋贴》,第二画的损毁情况大大超过众人的承受范围,基本上可以直接宣布无法抢救了。
童飞飞的要求变得更加简单,她可以立刻动手修复这两幅国宝画,只要这边答应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她说话很平静,但骨子里却很狂傲,狂傲的要命。
那么现在就到了唐阳羽出马的时候,他被带到证物室仔细检查那两幅国宝画粉化的碎片,说实话即便是在放大镜下面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画的痕迹了,一个小幅化作硬生生被粉化成上万个碎片,怎么复原?
如果按照正常古画修复标准,一个顶级的修复团队,10人左右,三五个月都搞不定。何况这可不是基本修复的问题,难度更大的是童飞飞竟然变态的把两幅同时宋代中期的画作碎片混在了一起,纸质基本一致的情况下,如何完全准确无误的将两万多碎片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