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镇距离东戴河海滨具体是21.4公里,只是前十公里是新修的柏油路剩下的就都是弯弯曲曲凹凸不平狭窄惊险的盘山路了。
这对辉腾车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第一这车底盘比较低,第二这车车身比较宽,这种路像牧马人那种越野车更加适合。
或者楚伊的宝马SUV也勉强应付。
辉腾就不光是看运气的事了,所以车子开到大概十五六公里的时候就再也没办法前进了。
当然这不怪开车的黄碧,黄碧在出发前是小声提醒过唐老板的,说了句,“爷,咱们应该换辆越野车。”
可是唐老板并没有理会直接上车出发。
结果现在悲剧了。
“黄碧,你就在前面能调头的那一片小山坡等着。”唐阳羽下车并且做了新的吩咐。
黄碧不放心,马上跟过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爷,据说这个郭老头脾气十分古怪,我还是跟爷一起进山比较好。爷跟着姑娘先走我把车寄存在老乡家里后追就行。”
唐阳羽微微皱眉,“这种地方鸟都不拉屎我能有什么危险?”
黄碧嘿嘿一笑不再解释上车调头寄存车去了,唐阳羽也不管他抬腿往前走。他似乎早有准备穿的一套户外装备,看起来精神抖擞神气活现的样子,不下车自己爬山都对不起那一身昂贵帅气的行头。
天狼也还好,她平常也不可能穿OL装高跟鞋什么的,她穿的是一套三叶草的蓝色套装,下面穿着一双登山鞋。
打扮的也很休闲。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小情侣回乡探亲或者是户外蜜月旅行呢。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辉腾车开着很费力但是双脚走着却很省力,而且山里的积雪未化,四眼白茫茫一大片,虽然有些寒冷但是空气却异常清新。
比东戴河海边还要清新的多,毕竟海上经常有迷雾,雾霾什么的,乌突突的视野很不好。
山里很原始,很落后,很贫穷。
天狼甚至无法想象这么落后的地方一个90岁的老铁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毕竟手工打造的农具价格比较高,机器锻造的要便宜许多。
真正农家干农活肯定都精打细算,谁会花几倍甚至十倍的价钱去买同一把铁锹和锄头?
唐阳羽跟她平行上山却似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波动,笑了,“天狼,你别土鳖了,郭老头是方圆几百里内有名的铁匠,根本不打农具也不打餐具,只打刀剑。”
“那他怎么生活?而且现在打造刀剑应该是非法的吧?除非国家特殊允许的,像龙泉宝剑那样有名的作坊,而且还不能开刃,只能做观赏收藏之用。”
天狼毫不示弱的反驳回去。
“这个世界只有这个世界么?这个世界表面上看刀剑的需求很少了,实际上在暗黑和龙界总还是有需求的,再说郭老头脾气很臭要价很高,他是要么不开张一开张就吃三年,懂了?”
唐阳羽鄙视的给怼了回去。
天狼没觉得多难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知道有疑问弄清楚了就行了,所谓面子什么的都是虚荣。
虚荣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基本没有。
“你跟这位郭铁匠以前认识?”天狼接着问。
“不,你不可能认识,郭铁匠生活在北方隐秘的大山里你生活在华府最南方的小岛上,距离十万八千里,年纪相差更大。所以你是通过你爷爷也就是宗放大师知道这位隐居深山的老铁匠的,对不对?”
天狼马上自己反应过来。
她虽然不在乎虚荣,可是总被一个19岁的家伙怼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或者是王先生告诉你的,有人说王先生不出京城已算三分天下。”天狼马上补充道。
唐阳羽笑而不语,其实郭铁匠不是老头子告诉他的也不是外婆说的,是他自己从老头子留下的一张华府匠人地图中找到的。
老头子花费了大半生经历寻访华府境内的各种大工匠,一共有47名。
唐阳羽一直认为匠人地图是老头子留给他的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但是地图虽然在,可是地图上的匠人大多年纪很大了,他家老头子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那些比他家老头子还风烛残年的老匠人还能剩下几个?
而且这些老匠人大都脾气古怪生性不喜与人接触,尤其是不喜欢跟陌生的年轻后生接触。
所以他不说话,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倔强的郭铁匠打交道。
山路弯弯,越往上走越是陡峭,而且他们其实是在爬山,附近山峦层叠,一座山连着一座山,虽然明知道距离东戴河海边没多远,可是还是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山路越走越窄,一开始还能勉强能走车,后来干脆就是羊肠小道,到最后根本羊肠小道都没了,一个脚印都没有。
而前方的山顶距离似乎还很远。
爬山就是如此,明明看着很近走着却很远。
看着觉得20分钟就能到达的地方真正走起来也许两三个小时都无法到达。
“喂,唐老板,你嘴里的20公里还真远。”天狼忍不住打趣他,并不是抱怨,甚至连苦中作乐都算不上,因为这点难道对于天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是在刻意的将就唐阳羽的速度,否则她前行的速度至少能提高三到五倍,甚至更多。
唐阳羽则是一边走一边看,好像并不着急见到郭铁匠。
这时候后面的黄碧也追了上来。
一脸的兴奋。
“爷,这地方空气真好,适合养生,夏天一定很凉快。”他冲过来主动找话。
“黄碧,你觉得这种平平无奇的山里会有特别的铁矿石么?”唐阳羽却很严肃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嘿嘿,爷,这个你难不倒我,这一路我故意走的慢些,看见特别的石头就捡起来,不过的确跟爷说的一样,这里的山这里的石头根本平平无奇,别说特别的铁矿石,就是最差级别的矿石都没有。”黄碧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各种各样的石块展示给眼前的两个人看。
“那郭铁匠为什么一辈子守着这样的破山头过活?他的铁矿石是从哪里来的?”唐阳羽继续发问。
“这个……也许是前面那座山会有不同,这样,为了保险起见我先上山打探一下情况,爷。”黄碧一口一个爷叫着,而且叫的很骄傲。
因为黄碧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对于爷的概念根深蒂固。天狼不同,天狼是关中长大的,关中地界可没有爷这种说法。
即便是偶尔某个行业有叫的也不是尊贵的高高在上的尊称,而是一种职业代号,含着调侃的意味。
所以天狼听着多少有些不适应,“唐老板,别人叫你爷你就那么舒服顺耳?”
她在疑问也是挑战。
此刻叫爷的黄碧已经不见了身影,猿猴一般灵巧,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甚至在雪地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说是雪上飞也不夸张。
当然山里的积雪时间已经很久了,所以硬度比较大,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