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喻寒城让她换礼服，是想要羞辱她，却没想到隐藏在灰色防尘布下的礼服……竟然如此惊艳。

那是一件抹胸的长裙，裙摆宽阔，从腰间散开，层层叠叠的欧根纱下，是黑色的底子，但那却不是纯粹的黑，在一层层白纱的映衬下，长裙竟反射出多彩的光芒，那颜色从上身开始渐渐变淡，到了裙摆处，又回归了最纯粹的白。

妖娆，妩媚，傲气，纯真。

这些矛盾的关键词却同时显现在这一条裙子上，戚雅看着这条裙子，半晌没有说话。

管家早已预料到戚雅的反应，见她呆住，不由长叹一声，他从喻寒城少年时就跟在他身边，看过了戚家的兴衰，和喻寒城的崛起，知道如今喻宅内这两位主人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水火不容。

可惜，他们各自将心事藏在心中，不肯说出口。

误会，也无从解开。

“夫人，把礼裙换上吧。”管家压低了声音，温声道：“今天虽然是唐小姐的生日，但您的光彩也不可被压下去。”

听到管家的声音，戚雅终于回神，她没想到管家会这么说，一腔傲气顿时熄了火。

看着那礼服沉默了片刻，戚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

但她并不是单纯因为管家的话，而是因为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戚家家大业大，戚雅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几乎是过着公主一般的日子，但戚父对她过分疼爱，从不允许她穿路肩的抹胸裙，戚雅闹了好几次，最终让父亲松口答应，十八岁生日那天，送她一条抹胸的裙子。

谁知她生日宴会那天，父亲公司出事，带着喻寒城在公司忙了三天三夜。

戚雅的生日宴会没能参加，答应送她的裙子也爽约了。

那时的戚雅还是个骄纵的少女，根本不懂得体谅父母，父亲解决完了公司的事情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迎接的确实戚雅的大闹，她觉得父亲骗了她，是因为不想送她裙子，所以才故意不出现在她生日宴会上的。

戚父少见地对她发了脾气，父女两人大吵一架，戚雅哭着跑去了戚家废弃准备修整的后花园中，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说什么也不肯原谅父亲。

却没想到，天色渐黑，别墅的佣人一个疏忽把她所在了花园中，戚雅害怕极了，她能听到别墅前厅佣人们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却无人知道她在后花园。

后来，是喻寒城找到了她，当时还是个少年的他从围墙上翻了过去，踹开了后花园生锈的铁门，把她抱了出去。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戚雅决定非他不嫁。

后来戚雅跟父亲和好了，但是父亲答应她的裙子却彻底没了边儿，后来跟喻寒城聊天的时候，戚雅拿出自己的画本，告诉喻寒城，自己想要一条这样的裙子。

那裙子……跟眼前喻寒城送过来的，一模一样。

他……不是不爱自己了吗？不是亲手把她送进监狱吗？

为什么，还记得少年时候的约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