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戚雅怎么不管相信，怎么不愿意接受，事实都摆在她的眼前，她的父亲，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戚雅再也无法支撑自己表面的平静，转头趴在了病床上，将自己的脸埋在被褥中，呜咽着哭泣了起来。

心痛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喻寒城想心也紧跟着揪了起来。

他曾经那么想让戚风传去死，想为自己死在火海中的父母报仇，可是真正当这个杀人恶魔死去的时候，他却反而踌躇不前了起来。

因为这复仇并没有带给他如他预期中那样的痛快，看着戚雅因知道自己父亲死亡消息而昏迷在书房中，看着鲜血从她的双腿间流出，听着医生说着她情况非常危急，喻寒城便觉得自己一瞬间坠入了冰窟中。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戚雅对他来说绝不止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他心头的红朱砂，是刺进他心底的玫瑰刺。

而戚风传也从一个单纯的仇人，变成了他最爱的女人的父亲，变成了心上人在意的人。

复仇……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第一次，喻寒城对自己之前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就算戚风传死了，他的父母也回不来了啊。

失去的，永远无法再拥有，可是在复仇的这个过程中，他曾经拥有的，也渐渐失去了。

看着面前痛哭不止的戚雅，喻寒城觉得自己的心痛极了，他甚至想上前抱抱戚雅，告诉她，不要哭了，她还有孩子——是的，即使这个孩子是别人的，他也……

如果这能让戚雅不那么痛苦，能让她拥有活下去的动力的话。

他愿意接受。

“戚雅……逝者已逝，你还是冷静点儿吧。”喻寒城想要安慰戚雅，可两个人的心隔阂太久了，开口的瞬间，安慰的话语也变成了这样不冷不淡地语气。

戚雅不听还好，听到这话的瞬间，心中的怨恨也渐渐涌起，她起身将身边所有能扔的东西都能扔向了喻寒城，大声怒吼道：“喻寒城，我恨你！你出去！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滚出去！”

“戚雅！”喻寒城想要躲开那些东西，却根本抵不过戚雅的疯狂，最后被逼到了病房的门口。

看着戚雅的情况，他知道自己也许不应该留在这里，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而喻寒城走后，戚雅刚才的力气也消失了，她再次趴在了床上，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她错了，她以为自己有能力跟喻寒城抗衡，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她的不自量力而已。

她要离开这里……彻底，永远离开这里。

反正她爸爸也已经死了，再也没有理由强行留在喻寒城身边了。

这个男人……她彻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