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长安君府,暂时还没有专门的院落给夫人单独住!桃子姑娘你先将就一下。”韩小飞对桃子说明了府里的实际情况。
桃子只好跟着韩小飞去看看。
那一看,桃子吓了一大跳。一条体型堪比铁牛的大狗,悍然地占据了一间独立的屋子;书房和卧室中间是联通的,房里连个箱子柜子也没有,空空荡荡,就只一张床,窗前一张坐榻,榻前一个弱弱的火盆,冷得让人浑身颤抖。
桃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桃子问:“长安君平时就住这儿啊!”
韩小飞点头,很正经地说:“是!我们这儿人是少了点儿,不热乎。眼下你们不是来了吗,人多了,自然就热乎起来了。”
这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啊?这是穷,穷得透骨的问题。桃子摇头,说:“算了!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今晚把小姐的被褥铺在这儿,小姐也不会将就的!你是不知道我们小姐的性子……”
陈昭君的小姐性子,正在寒风的黑夜里享受磨砺的感觉。
陈昭君从长安君府大门口跑出来,一路都是黑的,一路也是陌生的。
陈昭君才知道雍城还有长安君府这么偏僻的府邸。远远能够听到水声,如骏马奔腾,近而也有狗叫兽啼,说白了就是荒山野岭一片,从中一座茅草屋。
长安君十三年来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而自己,就要靠这样一个地方避难!
陈昭君直到跑到自己没有力气跑了。她蹲下来,把自己蜷成一团。陈昭君把脑袋埋起来,而山间的水声,树林里的野兽叫声,时时穿来。就是没有人声鼎沸的声音。
荒凉。
就如她陈昭君眼下的一样的,荒凉。
迷茫。
陈昭君歇了好久,终于又站起来,她想往山上走。她想看看,夜里的山上,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也真让人迷茫。是否能够登高望远,望到远处的光亮。
陈昭君跌跌撞撞,摸着黑,往山上走。
冷夜里的风冻僵了陈昭君的手指,树枝挂扫着她的眼睫毛,陈昭君只想向上爬,她甚至不怕失足而跌,也不怕山间猛兽。
陈昭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怕。
许是,此时浑身已经麻木,麻木到全然失去了所有的直觉与感受。
爬上一段山路,陈昭君抱着一棵大树喘气。林间,有微微一声窸窣的声音。陈昭君侧耳听去,地上不见动静,半空中却有热气喘息。
不好!
是猛兽。
陈昭君麻木的浑身终于警醒过来,她猫着身子,斜斜地躲到大树后面。
那林间大物像是已经瞄准了她,忽地腾地而起,向陈昭君扑过来。陈昭君慌忙洒出几个石子,而脚下一滑,滚滚地往后退。
“嗷呜!”
大物扫面而过,陈昭君只感觉得到一阵热风与腥气,退无可退,竟是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陈昭君心下一惊。
“是谁?”
“是我!”
韩蓄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微微的烛光里,那大物跌跌撞撞地倒地而死,留下汩汩血流,腥气顿时凝结在半空中。
“你杀了它?”陈昭君不可思议。韩蓄手里只有灯笼,没有任何兵器。
韩蓄仍旧提着灯笼:“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来寻你的!”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