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黑暗势力正举杯庆祝。
梁国临安王韩迅与雍国留王云经熙实乃初次见面,也已经像是经年的老朋友,把盏言欢,互相吹捧。
“留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端掉太子势力,竟如搬个香炉那般简单!”
“诶……临安王谦虚了。潜入我雍城,过七七四十九座大小关隘,竟如履平地,伪装成救兄心切迷惑众生,这一点临安王实在是高明!在下望尘莫及。”
然后,云经熙就说他以后要多多向临安王学习,怎么在父母面前把自己伪装得兄弟情深,而韩迅又说他也会多多向留王学习论政治国之道,以及网罗权臣之术。
云经熙嘿嘿地笑。
韩蓄也是呵呵地笑。
云经熙最后承诺,暗杀长安君韩蓄并且一定成功的事,就包在他头上。韩迅也承诺,截杀废太子云成熙并且绝对成功这事,也包在他身上。
嗯,双方都甚是满意。
但韩迅酒过三巡,又不满意起来。
韩迅说:“留王殿下,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云经熙笑看韩迅:“何事?但说无妨,你我之间,已血盟海誓,但说无妨!”
韩迅就请求云经熙,务必帮他把云飞燕给追回来。
呃?
云经熙看着韩迅,韩迅一脸严肃得很。云经熙笑笑,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容和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可毕竟流落民间十几年,且生母身份低微!她跑了便是跑了,除了父皇心怀一丝愧疚,咱们雍国谁还把她当一回事?临安王殿下,莫要把这当一回事!咱们两国和亲,这是必然。回头,我在姊妹之中,为殿下您寻一好的,品貌端庄的,母家有权有势的!”
韩迅摇头。
“不必!既然公主自知生母身份低微,又如何敢昭然逃婚,置本王的颜面于不顾!本王就是要把她抓回来,天罗地网地把她抓回来!本王喜不喜欢她是一回事,她嫁不嫁又是一回事。本王面前,还没有人能胆大包天!哼!”韩蓄喝了一杯酒,顺便捏碎了杯子。
云经熙看到这碎杯子,心里哼哼。都是亲王,都是皇帝们窝心的儿子,这韩迅自恃甚高,摆什么谱儿?云经熙堆了一脸假笑,说:“本来,我这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妹子身份可怜,本也自知身份低微,胆子小得像只老鼠,怎么敢忤逆圣意?可她脑子简单啊!她经不住别人撺掇!”
云飞燕胆小如鼠,经不住撺掇?
韩迅等着云经熙自圆其说。
“临安王可听说有一女子,姓陈名昭君的?”云经熙问。
韩迅听过啊,还亲眼见过呢,还与人家面对面吃了半场火锅呢。
云经熙贼贼地说:“那女子,可不得了!那女子胆大包天,白天敢下河摸鱼……不,上山劫匪,夜里敢赴北城赈灾,最最关键的是,那女子竟敢逃婚!父皇,将其指给长安君,谁曾想其竟公然抗旨,还私下里开通密道。我听得父皇身边的太监说,我那傻妹子逃走的密道,竟是那陈昭君为自己准备的!你说可恨不可恨!”
提起陈昭君,云经熙不希望别人肯定,他自己就觉得可恨极了。
三个月前,那时还没有大雪纷飞,还是满城黄叶飘飘的浪漫时节。云经熙与王妃陆纯回娘家,国公陆燚六十大寿。作为邻居的陈太傅一家,也前来拜寿。
那满院子银杏树叶纷纷落下,陈昭君就在那树下,静静而立。看够了火树银花的留王云经熙,竟也对这场静谧之会心生难忘。
“姑娘真是雅兴!席间多少热闹繁华,竟入不了姑娘的眼?”
“哼!”
陈昭君知道他是王爷,也敢给他一个臭脸,转身而去。
然而,不计前嫌的留王殿下还是宽和地向陈太傅表达,他要让陈昭君入留王府,封她做个侧妃的这个美好意愿。
而陈太傅圆滑地拒绝了,说什么有女刁蛮不堪,实在入不得皇家厅堂以及厨房。
这事儿,云经熙一直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