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很中肯地批评着韩蓄:
“可你说说,这怎么头一回夫妻二人来见朕,你就是这副模样?既然你这脸与昨日那刺客无关,你今日也不给朕说个明白?你呀,真是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意!朕找遍全国,才为你寻得一个如此贤良的女子,是指望你成了家之后能收个心……”
皇帝这话若就这么说下去,像不像长安君他爹。竟显得这长安君不是梁国皇帝的儿子,倒像是他这位皇帝的儿子似的,他都端起了老父亲的心肠。
陈昭君也就听着。
“长安君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是茜莲的儿子……朕自认把你没当外臣!为你考虑了那么多,你不争气,还被打成这个样子,你究竟是丢了你自己的脸,还是丢朕的脸?”
老皇帝碎碎叨叨。
而韩蓄还是那样,默默听着。
皇帝气了,一甩手:“罢了!你的那些事情,朕也不想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朕也不想听!你到太医院去,找个太医为你贴两剂药!”
“遵命!”
韩蓄带着陈昭君,告退便走。
“陈昭君留下。”皇帝说。
韩蓄那眼神流转,恭敬道:“臣先去太医院。再回来接夫人回府。”
韩蓄这番伶俐,老皇帝倒是呵呵一声,冷笑,点头。
韩蓄撤了,老皇帝终于与陈昭君面对面,一对一。老皇帝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昭君,问:“昨晚长安君遇刺,没把你吓着吧?”
陈昭君回答:“陛下担心了!昨晚那刺客,身手也就平平。臣女对付他,绰绰有余。”
老皇帝看着陈昭君,想想又点头。是了,陈昭君这个让人头疼的姑娘,至少需要一个身手更好的刺客才能把她吓着么。
老皇帝就问:“长安君脸上的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昭君说:“知道!”
老皇帝说:“与朕说说。”
陈昭君想了想,说:“既然是陛下想知道,臣女定当知无不言。可这事,涉及到当朝一位老臣的颜面,臣女如果如数告诉陛下,陛下就能秉公办理吗?”陈昭君问。
老皇帝额头上青筋一跳,连刺杀长安君这事儿他都会秉公,何况这种事!“如实说来!”老皇帝说。
“长安君今日进城,在路上坑洼颠簸处,马车前行得困难了些。车夫急着进宫,怕误了时辰,马鞭子多抽几鞭。可谁曾想杜家少爷横着从中间插过来,这不就撞上了嘛!长安君其实什么话也没说,那杜少爷便出言辱骂,又说长安君是质子,又辱臣女实乃罪臣之女,再说臣女与长安君未拜堂……那些话实属难听,入不得陛下的耳朵。”陈昭君说。
老皇帝听着听着,脸色很沉重。
“荒唐!”老皇帝的眼光放在陈昭君的脸上。杜俊成荒谬成行,杜玉庭教子无方。陈昭君罪臣之女!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