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也不敢多去看这个红掌躺在地上水淋淋凄惨惨的模样。
陈昭君从发髻上拆一根金钗,又从手上取下一个镯子。她让桃子交给绿萝,说给红掌请大夫治伤,以及以后调理身体用。
从红绿坊出来,陈昭君的兴质不高。桃子等陈昭君的示下,还去不去湖心亭?陈昭君对桃子说,她想走走。
这会儿天光正好,但隔壁那卢阿婆和她的客人就是这么霸道。红掌忽然重伤,她家里的周先生也遭到厄运。
红绿坊也就垮了。
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争风吃醋。
料想,那卢阿婆的客人明明知道这边是陈昭君,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向陈昭君示威施压。陈昭君去光顾的人,我一个巴掌就可以捏死她!你这会儿是罪臣之女,且又嫁给雍城里头的一个质子,这永生永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陈昭君牵着骏马闪电,沿着湖边的路慢慢地走着,远远看着湖心亭的方向。
刚才在她面前,活活的两个人身受重伤,一个是无辜的说书先生,一个是无依可怜的教坊司女子。
那名女子,前一秒还巧笑倩兮的鹅蛋脸面。若不是因为她今日接待了她陈昭君,她或许那一日会成为雍城的头牌,被某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给相中了,从此有了过硬的后台过上无一无忧无虑,有后台撑腰分无忧生活。
从来,悲剧就是有价值的、人很愿意珍惜的东西给毁坏了撕碎了。
或许有人正觉得,自己是可以主宰别人悲剧命运的人。
他认为,所有人的命,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昭君知道,那人此刻就在卢阿婆的家中。
云经熙,当今的留王,今日低调出游,并没有高头大马停在卢阿婆的院门口,但当陈昭君和桃子刚下马走入红绿坊,云经熙的爪牙便已经禀报了他。
卢阿婆家的客人,还有杜俊成。
杜俊成正一副奴颜婢膝,弓着身子给云经熙倒酒。
杜俊成一听陈昭君在隔壁,正好触动了前日城里发生的那一件事,陈昭君当时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杜俊成看着云经熙的脸色。
云经熙曾经想召陈昭君入留王府做侧妃而又被前陈太傅婉转拒绝这回事,雍城里许多达官贵人都知道。云经熙一听到陈昭君在隔壁,一张脸上不甘以及愤怒,还有得而不到的那种恨意,让他的脸,很生动。
杜俊成出着坏主意:“殿下,不如请个人去把陈昭君请过来,陪殿下喝酒?”
云经熙手里摩挲着杯子。以陈昭君那种狗脾气,她能来陪他喝酒?
杜俊成当然也知道陈昭君不会乖乖地来。
杜俊成说:“殿下,微臣有个好办法!今日碰巧把隔壁那周先生请咱们这儿来了!不如……”
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寻个什么理由,先把红绿坊的周先生打个稀烂,再派人把红绿坊那对嫩姐妹给抢过来,也给她一通打吗教训。陈昭君辣椒一样的脾气,不就正义感附体,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