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蓄还在大吴贵妃跟前活着离开雍城,实在是个奇迹。陈昭君回头,看着韩蓄的脸。
本来她不太想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可这会儿,还是多知道一些的好。
韩蓄已经在替陈昭君盘算,怎么样在母亲小吴贵妃面前邀功行赏。
“君儿,我母亲知道吴绮是你想方设法给救回来的,是你突破重重困难把她带到梁国与她相聚,她心里一定很感动!且,如今你温顺友善,和她另一个儿媳妇好得就像亲姐妹。她心里一定乐开了花。”韩蓄说。
陈昭君还是看着韩蓄。她如今,温顺友善!可不,她是过得有多憋屈,才把自己修成了这温顺友善的假模假样啊!
陈昭君淡淡地把韩蓄的手给拿开,说:“夫君你言重了!吴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若不是我们碰巧经过这里,还会有别人经过这里。若不是我们路见不平,也会有别人拔刀相助!”
韩蓄的手落在半空中。
陈昭君看着韩蓄的眼睛,说:“其实,以我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我大可以怀疑,你才是整件事情的主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吴小姐在那什么马铜锤的手里?吴小姐本也是一个有脑子的姑娘,她自己也曾几番从魔窟里头逃出来!很简单,你只需要把我们这和亲队伍何时路过这里,什么时候冲到哪些人面前,才会有生路,吴小姐自会盘算,不对么?”
韩蓄看着陈昭君,笑道:“君儿这么想?”
陈昭君反问:“我不可以这么想?”
韩蓄重新捞起陈昭君的手,好好地握着,说:“不是刻意,无意的。我无意知道了吴绮的事!本来,我本林府尹关入大牢,十有八九是出不来的。可我若是再也出不来,你嫁我为妻指望我过一生,以后又怎么办!我是一定要想法子脱身的。而我既然已经脱身,便只有回到梁国这条路。若回梁国,怎么不先把回国的路给看一看。”
“所以,你早决意要救吴绮一条活路。”陈昭君说。
韩蓄说:“大吴贵妃恨极了我母亲。吴绮的父母不过是为我母亲说了两句公道话,便被大吴贵妃记恨。吴绮也是受了牵连。”
陈昭君说:“别告诉我,你本性还是良善,会为了别人的不幸而恻隐!我不信。”
十三年质子生涯,见过了多少人性卑劣之处,会为了毫无感情的表妹,忽然伸出援手?除非,有利可图。
韩蓄在陈昭君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他索性不遮不掩:“马铜锤极为看重吴绮,将她做了压寨夫人不说,还与她生了一个大胖的儿子。吴绮喜不喜欢马铜锤不重要,重要的是马铜锤深深喜欢吴绮。就像……我对你一样!”
陈昭君看着韩蓄,瞳孔里是他这一副深情之下的冷静面孔,纵然俊逸,然而泛着冷光。
陈昭君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是要再收服一群土匪。”
这法子绝!
韩蓄将陈昭君拢进怀抱里:“我不知道前路有多艰险,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刺客埋伏在路上。山上的土匪,不能来添乱了。”
陈昭君把手搭在韩蓄的腰上:“可不是你先找人家麻烦!”
韩蓄捏了捏陈昭君的鼻子,说:“先下手为强,让他后院先起火。君儿可不知,你与容和公主的大名,早一路传开了。我可不想就这么被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