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贞仿佛听见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他失声说道:“为何会这样,那个女子不应该对企业家恨之入骨吗?从小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的人,不应该是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恨到骨髓里吗?”
陆少贞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一个女人躺在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男人身体下的时候,强烈的恶心感是比道德约束更具破坏力。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极度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那样真实的发生,是否可以从某个角度窥见阴谋的阴影?
“正如你想的那样,当我们看见那已经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女人的时候,发现她敏锐的察觉到我们的目的了,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个时候老家伙非常的相信她,甚至可以说是将她当做自己的结发妻子来对待。我们就利用这层关系,在老家伙的银行账户上动了手脚,并且拉拢了他身边的亲信,彻底让这个老家伙万劫不复。”
夜灵说的十分轻巧,可陆少贞听在耳朵里却冷汗直冒,他暗暗思考着,虽然企业家年轻的时候做的着实大错特错,可那轻生男人的死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没人逼着他走上赌桌,说的不好听点他有那样的结果在绝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的。
赌博才是罪恶的根源,企业家固然有错可却承担了过重的责任,并不是所有的复仇都像基督山伯爵那样完全正义,也并非所有的复仇故事听起来都那么让人心花怒放,如果可以将罪恶量化,女子能比企业家少多少?
尤其是在这个故事中有个让人细思极恐的细节,那就是这个女人作为企业家的情妇,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仇恨,甚至连怀疑都未能让对方激起,这是何等的城府?企业家是否知道每天晚上躺在自己身边的,是处心积虑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人?
“接下来呢?”陆少贞脑海中不断的回忆当初电视上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事件,那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年迈的企业家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可精神矍铄就仿佛是他的代名词毫无违和感,他带着手铐,虽然承受着无数异样的目光,可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愤慨懊恼,而是无限的悲悯。
“难道说那个女人就对企业家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想来这些年企业家对她也不薄吧!”陆少贞心中感到些许愤慨,或许站在女人角度可能观念就不一样了,可眼下陆少贞本能的选择站在企业家这边。
“事情若是这么简单的话,也就不值得回味了。”夜灵的声音忽然显得有些严肃,这是种人性化的体现,虽然他的面貌依然狰狞可怖,但灵魂偶然的波动所展现的端倪却将作为人的本质推到台面。
“什么意思?”陆少贞眉毛微微一皱。
“事后我们与那女子交涉的时候问她什么感受,是不是大仇得报的酣畅之感。而她做出了一个让我记忆深刻举措,那就是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我们问她这是什么动作,为何压在心头多年的仇恨终得雪之后没有任何异常的神情,她却来了句让所有人震惊的话。”
夜灵在这个关键时刻噤声了,陆少贞听着颇为着急,他顿时不满的嚷嚷道:“那个婆娘到底说了什么啊,你能不能别卖关子!”
“那个女子风轻云淡的说,这一切都是她和她先生预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