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房间的主人定然是航海爱好者,蔚蓝的大海寄托着属于男儿的骄傲与向往,昂扬的开拓精神永远是作为人类进步的风向标,继往开来,用那辽阔的海域上腥甜的长风诉说着化入骨髓的浪漫。
陆少贞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耳畔仿佛听到了大海在呢喃,在怒吼,在呓语,在以人类所能想到的任何方式进行着情感传达。而大海孕育的生灵亦是绚烂多姿的,尽管人们总是在自以为是的以“征服”二字来形容自己对自然界的改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以人类本我视角看来的壮举中,沛然流露的敬畏终归是对自我定位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在墙壁的正前方有着一张雕刻精美且古香古色的木桌,木桌上镶嵌着五光十色的钻石与名贵矿物,尽管它们的光辉被灰尘遮挡,但也正是基于此,绚丽的光线才宛如偶露峥嵘般彻底的勾起人们心中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就好像宝光四溢的宝箱,如果彻底打开里面的宝物一览无遗的呈现眼底,所带给人们的只能是贪欲与震撼,有的只是唯利是图与待价而沽。唯有半开半合,那留给想象足够的空间,才能发挥它引申审美的作用,如此当人们看见宝光从匣子的缝隙中透露出来的时候,心中浮现的则是对美好生命的期望以及含苞待放的文化底蕴。
真正让人产生期待的永远都是神秘感,这种心理期望是由足量的岁月所构成的隔膜所带来的,而这点也正是文艺作品之所以能够激发人的审美兴趣的原因,动用象征与比喻,迂回婉转的抵达主旨,将隽永的意味蕴藏在结构当中,应和着人作为本质力量的情感,让观众在摸索的过程中发现洞天福地。
陆少贞此时已经将这个船舱内的一切视为艺术品,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像是符号般呈现在人类共同的精神文明当中。
这里的设施与外面的血腥诡异之所给人的感觉风马牛不相及,但是陆少贞并没有完全被眼下的景象所摄住全部的注意力,他时刻留意着外面的环境并与此同时朝着木桌走去。
木桌上放着一本精装的书籍,封面是体型庞大的三桅帆船,光是用肉眼便能看出其分量十足。厚实的封面具有十足的年代感,其上面落满的灰尘就像是神秘的面纱般将这本书籍显得像是古董般价值万千。
陆少贞之所以直接朝着桌子前走来,是因为如果这间屋子但凡有什么秘密的话,桌子上的这本书很有可能就是载体,如果想找到环境变得的规律,以及其背后的深意,也只能通过类似于文献记载这类的东西。
他谨慎的走到木桌旁边,试探性的用手指在书籍的封面上划过,一道指痕顿时清晰的出现其上。见没有任何反应,陆少贞心思便开始活络起来,他在想如果这书籍上蕴藏着危险的话,那么只有机关陷阱才可能造成取人性命的结果。
陆少贞之所以会如此谨慎是因为文化背景的作用,提起大航海时代就必然意味着世界市场的形成,而这个局面也必然造成世界海运的发达,香料、黄金等东方世界习以为常的东西,西方发狂的向往。
如此,根植于这种局面的海盗掠夺也是有着历史必然性的,对巨大利益的憧憬让很多热血男人拿起武器和**,跨越浩瀚无垠的大海,抢夺过往的商船,积累如山的黄金、珍珠、香料、奴隶。
既然时代的印记与这些元素息息相关,那么提起航海时代也就必然与海盗、探险联系在一起,那么探索宝藏的时候,对财富贪心的人们就会留下机扩之类的陷阱,以防止有人偷偷摸摸的将这些财富偷走。
然而眼下的局势已经几乎可以确认,这船舱内就算有机关,也不在这本书上,而且没有任何宝箱可以证明,此处有大量财富的存在,与此同时也就几乎没有危险可言。
陆少贞将那本厚重的书翻开,这本孤零零放在桌面上的书顿时散发出发霉的气味,书页中蕴藏着的刺鼻的气味直冲他的鼻底。有微微皱紧眉头,在轻微的几声咳嗽之后看向第一页。
“海市蜃楼,海平面上的精神鸦片,神圣国度在人间遗留的虚无之门。”
书的扉页上写着这么一句话,陆少贞看着那印刷略微有些粗糙的做工,心情难以遏制的激动起来,接着往下看去。
只见在扉页的下方有着一排手写字体,虽然有些潦草,可陆少贞还是连猜带估摸的将这句话顺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