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无论发生何种变化都无法改变他们此刻闲适的心情,他们的生活已经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就算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感到压抑憋屈,可当这种情绪成为习惯,自我麻痹会占据灵魂的主导,从而人将异化。
不能说这种异化不好,他们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但他们并不后悔,因为在这片土地生活是曾经的自己竭尽全力追寻的、屈心抑志以适应的结果。
新播种的小白菜以及黄瓜在医院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生根发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半个多月之后他们就能吃上新鲜蔬菜了。他们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发展农耕,毕竟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地方,回归人类最原始的生存状态是必要的。
依稀还记得初来乍到之时的样子。那段日子已经变成记忆中值得追忆的美好,但美好终归只能存在记忆中,经过岁月长河的洗礼,一切都笼罩上被迫豁达的宽恕。
现在的日子还算平静,平静就是幸福,虽然这极有可能是被迫无奈的选择,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总是要活着不是吗?
有时候也会想,活着的意义在哪?对于有的人来说,活着的意义在于建功立业,对于有的人来说,妻儿老小平安喜乐就是毕生追求。
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呢?这些人类社会共同的概念显然不再适用,无论如何丈量他们都与己身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那么维系自己世界观并能够实现人生价值,从而获得幸福感的精神支柱在哪?
碌碌无为的混日子,怕是只能将自己的精神世界折磨到崩溃,生命无望,还不如今早终结。
然而事实证明人类的适应能力是非凡的,这么多年不也是挺过来了吗?大家守望相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波澜不惊却又时刻担惊受怕的日子。
在这里学会的赖以生存的技能不是植树种花,不是雕镂绘画,而是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守望。不去展望未来,那么焦虑也就此无缘了。
但是最近的某些事情不能不让人担忧啊。尸潮愈发猛烈,这种程度已经不可与几个月前的尸潮同日而语,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认清事实,现在的中心地带就像是个将要倾覆的巢穴,覆巢之下绝无完卵,所有人都是脆弱的蠕动的白虫,被围墙的茧束缚着身体,被日益严峻的焦虑折磨心灵。
这种折磨越强烈,习得的求生技能就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他明白,本质的东西只能暂且压制永远不会消失,如此未来就成为值得担忧的时间段。
“你看曹朔在干嘛。”他拍了拍旁边朋友的肩膀。
在较远的地方,曹朔以及瑞德等人抬着陆少贞,从行为举止上来看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俩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正在上演,他们不觉直起了正在劳作的腰,眼神中充斥着凝重的神情。
玛丽从远处的另一个方向想要接近,可曹朔此时的脾气显然不太美妙,玛丽自讨了个没趣,只能悻悻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貌似出来点状况,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