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拉锯的佟老趴听见李祥君叫他,忙放下手中的锯子直起身。当他听清了李祥君的意思后,爽快地说道:
“好嘞!装!”
佟老趴到地头把马车赶过来后,赵宝金就组织人装木头。
粗大的白杨被截成两段,由大家喊着号一根一根地抬到了马车上,再拢好,被佟老趴拉了回去。
马大胡子回来时已是下午的一点多。他问陈思源放了多少棵,陈思源说有三十几棵吧。马大胡子就以商量的口吻说:
“要是够了,就别放了行不?多了恐怕不好交待。”
陈思源左右摆着脑袋,想了一会,对在身边的代常福说:
“常福,放完这几棵就不放了,差不多就行了。”
“那,就这样,就这样。思源,你办事就是利落,一点不磨叽。真格的,你家陈书记在位上时,对我那相当够意思。我……”马大胡子高兴地说,样子谦恭又诚恳,不像是讨好的奉承。
陈思源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马大胡子不断地点头。
佟老趴赶回来后,大家又是一阵喊叫地装车。最后一棵木头装上去时,马大胡子笑眯眯地和陈思源说再见。陈思源挥挥手道:
“马大哥,就恁的了!”
那边佟老趴已挥起鞭子甩了一个响鞭,喝到:“驾——””
这一天的劳动让人们感到疲乏,天气又冷,所以人们一进屋就都坐到炕上。
菜炒了,酒倒了,围坐在桌旁的人们开始饮酒。劳累了一天,肚中饥饿,这会用酒暖身子,那种惬意是无法描述的。
“哎,那个瘦猴子,还说啥,谁给你们看着呢?会说人话不?今天这是给祥君放树,要在平时,我上去就一个大耳擂子。”赵守成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道。
挨着他坐的赵守业刚要说话,赵梅波捶了一下他的后背说:“是不是又要跟人干仗了?就那臭毛病就不能改改?”
“改改改,我都改多了。你问二哥,当时我忍着都没出大气。是不是,二哥?你还拽我衣服了呢。”赵守成转脸看赵守业说。
赵守业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地嗯嗯着。
陈思静忙碌着,不断地招呼大家,要大家多吃多喝。她盈盈地笑着,脸上挂满了真诚。
酒席快要结束时,代常福被陈思静叫到了外屋。陈思静给了他十元钱,意思是让代常福跟佟老趴说少收五元。
佟老趴不喝酒,吃饭又麻利,又没有聊天扯淡的兴致,打发完肚子的事后就下了地。代常福让他到外屋,小声说了几句,把十元钱塞到了他手上。佟老趴有一点不高兴,但还是接了钱。他说:
“常福,我和祥君说好了是十五元钱,现在少五元,不好吧。我拉两趟,又是锯又是装的,你都看着了。今儿看你的面子,我不说啥了。”
代常福老哥老哥一个劲地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将一脸笑容送给佟老趴。佟老趴向陈思静招招手道:
“陈老师,就这么着,以后用车用马的就言语一声,随叫随到。”
陈思静说道:“那敢情,以后少不了你帮忙呀。”
李祥君送走了佟老趴后,转身回屋招呼客人。
人们都走以后,陈思静悄声对李祥君说,佟老趴不愿意了,嫌少给了五元钱。李祥君虽然没有责怪陈思静,但也说何必少给五元呢,讲好就应该照办,而且老趴出了不少力。陈思静沉思了一会儿,说:
“这个情不以后再补吧,记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