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山没有跟姥姥透露什么，只是问问。但这样足以让文在山更确信姑姑是鬼，而且与俺娘有直接关系。

为解开迷雾，文在山吃过早饭，跟姥姥说文在山要学习，就匆匆进了文在山的卧房。

家里共三间房，文在山和姥姥各一间，当中一间当厨房，一边一个灶台，二虎把门式。

文在山搬个马扎，坐在他自己的破木床边，翻开了姑姑给他的笔记本。

姥姥见文在山学习，脸上透着欣慰。

姥姥虽不识字，但她却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

【枣花记事自1970年春】

字写的一般，顺风倒，典型的女子写法，但还能看清。

这本笔记虽年数不少了，但保存的相当整洁，这充分的说明了它主人对这本笔记相当的爱护。

文在山又掀开第二页。

【今天是三月三，我的生日，我今年二十岁。我约好和于青峰一块放风筝的。今天的天气真好，心情真好。早上起来先写下一句，看纸鸢比翼双飞。】

文在山看了这段话，虽不真太懂，但对文在山一个十五岁的年龄来理解，那也是一个很美的画面。

文在山不由得自语：“嘿嘿！闹了半天50后也挺浪漫啊！”

这字体太大，小小的页面容不下太多字。

文在山又翻一页，上边写着：

【我们中午在一起放风筝了，他说他要去油田干活，去当工人，他说他转正了会来娶我。】

这段话的下边还画了一对鸭子……

噢！不对！应该是鸳鸯。

“这是一对恋人啊！”

文在山接着翻了一页。

【3月18麦子没乌鸦】

（我们这里的意思就是说农历3月18，麦苗长的乌鸦落进去都看不到了。）

【于青峰说他明天早上走，约我今天在村北的破土窑叫面，为他送行。我给他绣了个开满枣花的手帕，后面又画了一副一男一女并坐在一起，头顶有个月亮的图。】

文在山看后有点儿害羞，自语道：“弄这干啥，真肉麻！”

【3月18日夜，天空没有星星月亮，可能是要下雨。我早早来到村北破窑里，等着于青峰到来，我要送给他我的手帕，等了好久他迟迟不见。

我正要返回，却发现从破窑口冲出一黑影，我当时就吓呆了，拼命往回跑，可见那黑影身上一眨一眨冒着鬼火，飘向了我的前路，而后他一把抱起我，飞进破窑。

我当时只看见他披头散发，面白长舌，当即就吓昏过去了。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衣服凌乱，我意识到我被鬼给欺负了。我恨死那鬼了。

但我更恨于青峰，恨他失约。】

文在山又看下面画了两个人，都被打上了X号。

“他娘的，这鬼真不是东西，真该死！”文在山骂着可又一想鬼本来就是死的，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才对。

“娘的，这个于青峰也不是个东西，这种约会也能失约吗？妈的！这不是害人嘛！”

文在山的心情一下从高空跌入低谷，开始为枣花不平。

文在山压制住他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怒气之火，又唰的掀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