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是八零年时通的电。)
姥姥很少开灯,除了我晚上学习的时候例外。
我家一个月的电费也就两三毛钱,最多时也不超五毛。
姥姥从来不上房顶睡觉的,她说女人不宜上房顶睡觉,别人会笑话。
“鬼羔子,鬼羔子,你过来!”
这是丑牛在他自家房顶上向我打招呼。
丑牛,柱子,石蛋,金生都是家里的老幺。
丑牛有两个哥哥,说媒的不老少。
我听到丑牛叫,就走到屋山边然后轻轻一跳,跳到了对面丑牛的房顶上。
“鬼羔子,今晚上还行动不?”丑牛小声的向走到他身边的我问。
“行动!必须行动!你看这天又黑又暗,还有可能下雨,正是扒瓜的好时机。”我按着丑牛的肩膀小声回道。
“那金生怎么办?他还能去吗?”丑牛问。
“嗨!看来金生是去不了啦,白天刚经历这一劫,他自己害怕不说,他爹娘定会把他看的紧,他绝对是连门也出不来了!”说着,我坐在了丑牛的破苇席上。
“靠!他娘的白白损失一员大将!”丑牛背靠着我,坐下叹息的说。
“不妨!把柱子和石蛋叫来就好,行动计划不变。”我沉思片刻坚定的说。
“好来!我们何时动身啊?”丑牛问。
“十点过后就走。”我说。
“那好,我通知一下。”丑牛应着站起身,把两手指呷在口中,向柱子和石蛋家房顶的方向连吹几声。
(这都是我们之前定好的,几点行动就吹几声。)
丑牛吹完不大一会儿,就有了回声。
柱子和石蛋各自回了十声,为的是确定无误。
“这几个死孩子,大晚上吹……吹什么口哨啊,是叫鬼啊!“其他睡在房顶上的大人讨嫌的骂着。
我们当然不会理会。
我和丑牛又并排躺在破苇席上,一边用手拍打着来袭的蚊子,一边闲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鬼羔子,丑牛,该行动啦!”柱子蹲着身子向我和丑牛叫着。
石蛋站在房顶,向身后看着。
他们两个是从别人的房顶跳过来的。
“没有人发现吧?”我问。
“没有,放心吧!今晚可能是要下雨的缘故,人们早都从房顶上下到屋内去了,嘿嘿……”柱子高兴的说。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从我家房顶下去。”我说着,走到丑牛家的屋山边,跳到了自家房顶。
“小心点,别把我姥姥吵醒了。”我小声嘱咐着。
他们三个会意,跳过来以后,从梯子下到院里,尽量不弄出响动,然后我们出我家院门,向村外走去。
我们对自己村太熟了,谁家有狗谁家没够了如指掌。
我们尽量绕过有狗人的家门口,悄无声息的出了村,然后甩开大步向临村李二瘸子家的瓜地奔去。
十点过后的夜晚农村的路上基本无人,土路坑洼不平,两旁的野草也被人们割去喂了牛、马等牲畜。
当时路两旁也很少有树,不像现在栽的一排排的。
如果是有月亮的夜晚,老远就能发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