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姑姑搂了我只一会就松开了。
她给我盖上了一层又一层被,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可能是怕我冷,然后我仿佛看见她,给我的怀里揣了一本书。然后我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呱呱呱——
一群灰乌鸦在我身边叫着,把我吵醒。
我睁开眼,猛地一惊。
呀!我竟是睡在一座快夷为平地的小土丘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玉米叶子。
我晃了晃头,使劲回想昨晚的事。
“姑姑,姑姑呢?”
我猛地从玉米叶中站起,吓得那群以为我是死尸的乌鸦狂飞而逃。
我昨天分明是睡在姑姑的屋里的,怎么醒来会睡在这儿呢?
我方言寻找着。
只见这是一片很大的墓地。
我心中咯噔一下,我昨晚是不是遇鬼了啊?
我这么想着,但却没有逃窜,因为毕竟太阳出来了,天亮了。
我忽然想起好像姑姑给我一本书,我忙伸手摸了摸怀里,真的在我贴近小腹处,别在我裤带上有一本书。
我猛地抽出,拿在手中,自此我的身世由此开端。
我仔细一看这是一本笔记本,封面是工、农、兵的头像,64K的小笔记本。
打开封面第一页是个标题:枣花记事。
“枣花!枣花是俺娘的名字啊,莫非昨晚我遇到的那位姑姑是俺娘?”我心中激动万分。
但我又转念一想,不会吧!
听人说我娘生我那年就有二十来岁了,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应该和我村宝乐他娘差不多年纪了吧!也应该有三十五六岁了。
再说我娘的坟在马蹄沟呢,咋会跑这么远来呢!
(和我姥姥那天上坟回来,吃完饭的时候姥姥就跟我说过,说宝乐他娘和我娘自小在一块长大,二人同岁,宝乐他爹是倒插门入赘到我村的。)
宝乐和我同岁,不幸的是他天生软骨头,还有些呆傻。(软骨头也就是现在人们所指的脑瘫。)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着这本笔记与我娘有关,我拿回家用心看看。
想着,我向土丘弯弯腰,作了个揖:“姑姑我走了,日后我定来看你,谢谢你的照顾。”
实在说我心里一点儿恐惧也没有。
我设想如果姑姑真是鬼,那他也是个善良的鬼。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更想再次见到她。
我望了望可怜的土丘,然后心痛的依依不舍的离开。
坟场墓地长满了杂草,走在上面感觉不出有下雨后的泥泞感,但踏上土路,烂泥陷脚,行走起来很是艰难,粘的我脚上的布鞋吧唧吧唧直掉。
索性我就把鞋脱下,提在手里,赤脚前行,路上遇到有人就打听一下,才知这墓地是姑娘庄的,离我村有七八里路。
他娘的真倒霉,没想到被人一吓给吓到这儿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