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推了推瓷碗:“兄长此次回来,似是有些不一样了。”徐元直单手执碗,几口饮了个干净:“尚可,只是如今各处都不甚安定。”
这才说起路上之见闻,因着听说了下邳那位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徐庶干脆带着诸葛从颍川之侧寻了个算是安全的路径回来,却没曾想到,之所以那地方安全,并非是有兵士守卫、官员震管,而是已被抢完杀尽,再没多少生机,入目尽是空城,廊前破败、檐下生草,算的上是生机的就是梁上的燕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入目。
“可惜,我等力量薄弱,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此一看,徐州算得上是极其安稳的地方,也难怪刘刺史能联系了荆州大豪,如此轻易的便得了民心,若是日后处处都能如徐州、如舒县,那便算得上天下太平。”
徐庶说的动情,乔阳也听得认真,自己也慢慢的靠在椅背之上,她是过了徐州的,哪里能算的上太平啊,各地太守争夺不断、勾心斗角,苦的也不是他们,亦有空巷人家,说来徐庶见过的,也只有荆州之变,可荆州哪算什么,书上一笔带过,未说动了多少兵马,倒不如说是权钱交易?可即便如此,也珍念了一分平和。
沉默了许久,乔阳手里慢慢的打开扇子,正面看罢又看反面:“会的,会有一日,人人都能吃饱穿暖、平安和乐,没事时陪陪父母、教教子女、访访友人,再不支,还能把院子里的草拔上一把,处处平和、方方喜乐,方为太平。”
这些本都是现代处处可见的场景,可如今:“可如今想要如此,却都是痴言。”颍川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可有些事情,依旧逃不过。
徐庶沉吟,似乎也是想到了那般美好的模样,放在案几上的手慢慢握紧:“不错,不可如此,这天下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这好像也不是方才说的重点,乔阳抬了抬眼睛:“兄长还是回颍川一趟吧,也好安顿一下伯母。”“所以那传言,都是真的?”
仿佛那扇子上有花儿一般,好看的不得了,乔芳芷能翻来覆去的看上无数遍:“传言就是传言而已,若是人心里没贪没欲没念想,到最后不就是个传言么,都是世家出身的贵人,那里是你我能懂得,也就是预防一二。”
徐庶也探头看了眼扇子,口里答道:“尚且不用,既然这边是应了奉孝先生的托,想来奉孝先生回了颍川,亦能照顾一二,我再这边,送个信、接个人还是方便的很。”
乔芳芷手上动作微顿,感慨了一句:“如此,甚好,呵,只怕是没人管他的酒了。”说到最后,眼眶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