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蓝风神色安详，身上的尸斑清晰可见，全身都是臃肿着，腹部更是大得厉害。

燕皎皎再度闭了闭眼，她知道，这是死于肝毒的主要症状。

只是，她从不知道，燕蓝风何时患了肝毒。

“肝毒！”她沉沉的吐出这两个字。

沈书衍猛的看向她。

她的神色无比阴冷。

他低垂了目光。

燕皎皎跟沈书衍跪在燕蓝风的棺前守了一夜，第二日，她对郑氏道：“把冰都撤下，送……小叔入土为安。”

被停放了十天的燕蓝风终于下葬，来送燕蓝风的人，上至南疆巡抚，下至乞讨的乞丐，无一不是神色哀泣。

燕蓝风的墓前，跪着一排排将士，无一不是红着眼。

燕皎皎远远的看着，神色清冷。

她的红衣早就换了白裙，头上也是簪着白花。

沈书衍立在她的身边，亦是一袭白衣，一支白玉簪束发。

“沈书衍，你知道吗？他是我爹。”

她说。

沈书衍点头，“我知道。”

燕皎皎并没有问他如何知道，只是自顾自的道：“我其实不是燕归，燕归是娘亲跟我名义上的爹爹燕时还所生的女儿。我是娘亲被祖母设计跟小叔苟且下的产物，我的出生让我娘亲觉得厌恶，因为我的存在，燕时还才会跟我娘亲决裂而远走它方。”

沈书衍抱着她：“过去的事，不要说了。”

燕皎皎依旧看着燕蓝风的墓，继续说道：“燕归并没有大我多少，但她的身子一直不好，在我两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除了我，燕家再无子嗣，祖母跟娘亲便让我顶替了燕归的身份。”

燕皎皎看了看天，淡淡的道：“娘亲跟祖母都不喜我，是姐姐跟小叔带我长大，小叔很疼我，还给我起名皎皎，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后来无意中知道他是我生父，我很开心，可他却要去从军，还把他小妾生的女儿交给我，让我照顾，那时，我就特别讨厌他，他不认我也算了，还要去从军，这是不要我了！”

“燕家有祖训，燕家子孙不得参军入仕，否则就会被驱出燕家，永生不得回燕家一步。”

“他既然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所以，遵从家规，我把他驱除了燕家族谱。”

燕皎皎笑了，不达眼底：“你看，他离开了燕家，丢下了我，得到了什么呢？得到了一身的伤，得到了天下人人都恐之不及的肝毒！”

她的神色一冷：“若是早知道他会被染上肝毒，我绝不会让他去从军，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在燕家！”

沈书衍抱着她的手一紧。

她靠着他，闭着眼：“沈书衍，我想回去了。”

“回京城？”

她点头。

“不去跟你妹妹道别吗？”

燕皎皎睁开眼：“我留了暗卫守护她。”

沈书衍点头：“那就走吧。”

两人才出了燕蓝风的墓地，便见郑氏等在他们的马车旁边。

郑氏赶紧上前，拿出一封信递给燕皎皎：“二小姐，这是奴婢给您的信。”

说完，狠狠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便离开了。

燕皎皎上了马车，打开了信。

上面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丫头爬上主子的床，还怀了孩子的故事。